许织夏望向落地窗外湿淋淋的夜,突然觉得自己是时候要认清某些必然的宿命了。

    神游着,那杯莫吉托不知觉见了底。

    许织夏并非乖到滴酒不沾,六岁的时候她就喝过酒,不过是误喝,当时醉得疯闹,留下不少笑料。

    她心思细,一想起过去就容易多愁善感,所以不想在这样的夜晚太过清醒,否则必然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于是微醺状态下,她不由自主走出房间。

    客厅未亮灯,周围半明半昧,芙妮正在卧室里观影,门底下闪着光源。

    许织夏给自己添了杯伏特加,后倚餐桌,在暗昧里安安静静小口慢抿。

    出神多时,那阵雨已然下过去,外头的夜色静悄悄的。

    喝着喝着就喝不到酒了,许织夏把空杯子颠倒,晃了晃,流不出一滴。

    她叹气,人逐渐恍惚起来,酒热人,她还把外搭的开衫给脱了,又歪着脑袋放空了会儿,搁下玻璃杯,过去推开门,悄无声息走出宿舍。

    许织夏步子虚浮,一路飘到电梯间,按了下乘钮后,就自己呆呆站着,半点声儿都无,也没在意身边有人。

    耳旁忽然响起一声她的名字。

    她倒不至于神志不清,能听出是里斯的声音,但头脑不比平时,因此没去看他,只自己“嗯”了声。

    她的出现,里斯惊喜的心情溢于言表:“要出去吗?”

    许织夏点点头,电梯门敞开,她不紧不慢走进去。

    “我也是。”里斯语气愉快,跟上前:“有时差,睡不着。”

    许织夏温吞“哦”了一声,迟钝两秒,又晕乎乎地说:“……那你早点睡。”

    里斯一愣,忍不住垂眸笑了。

    再抬眼,里斯才瞧见她一片酡红的脸,发觉她饮酒了,想问是不是芙妮又拉上她陪喝酒了,略作停顿,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因为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迷。

    里斯凭这张脸和身家背景,走到哪里都有姑娘喜欢,以往他都是被动恋爱,许织夏算是里斯第一个主动追求的姑娘。

    关于她的初印象,里斯一直没忘。

    四年前在斯坦福的首堂课,自我介绍的流程千部一腔,但每个人都不乏对大学校园生活的新鲜感,热情沸腾。

    唯独她是冷却的,尽管她起身时教室里的起哄声最大。

    她说,她叫许织夏。

    里斯喜欢她的声音,像柔软的风,可就这么几个字,她都卡顿了好些秒,当时他想,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名字这么陌生?

    说完之后她又沉默很长时间,似乎在和某种情绪较劲,最后她向教授鞠躬,深表歉意,请求缺课几分钟。

    她的眼睛红得像清澈的湖面倒映夕阳,他在课桌撑着脸,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久久转不回眼。

    当时随意翻开的那页书上写着,“树突接收到刺激信号,并产生神经冲动……”

    他就是那时莫名其妙对她产生了神经冲动。

    后来相处得多了,他开始沉迷,不只是外表和智慧,她身上有股韵致,又坚强又脆弱,又柔又冷的。

    他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美好得要碎了,让他不敢贸然沾染。

    里斯总觉得她这股劲底下藏着鲜活的什么,男人对女人都是有探知欲的,于是他就也越发难以自拔。

    如同此刻,他没作声,情不自已跟随她。

    许织夏仅仅是想散步而已,没管他,兀自出电梯,出公寓,弯下半坡,慢吞吞走到了那条种植着海棠的道路上。

    里斯以为她在为称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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