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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弦从口袋里取出钢笔,给他签上“祝学业进步。江弦,1981年4月28日。”

    燕大礼堂内部的规模很大,能容纳一千个人,这会儿几乎已经坐满,师生们在座位上交头接耳,礼堂内部一片哄乱。

    江弦跟着陈建功,找到个靠前的中间位置,角度和视野相当不错,一扭头,看到附近坐着英达。

    “江老师。”英达朝他打个招呼。

    江弦点点头,平淡回应。

    英达自讨没趣的抿了抿嘴唇。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莫名觉着江弦好像不咋看得上他。

    他也没太在意。

    江弦看不上他?他也不怎么看得上江弦。

    英达这个人,出了名的恃才傲物。

    宋单单曾经评价说:“他的聪明,他的博学,他的狂放和不可一世,让喜欢他的人一见钟情,让讨厌他的人,不可容忍。”

    英达狂傲到什么程度?他没有任何拍摄经验,却敢觉得剧组的人全是笨蛋,哪怕是些界内的前辈导演、编剧,他也不服,喜欢在片场各种“指点江山”。

    即便这样做的结果是被剧组以各种名义劝退,然后失业,他也乐此不疲。

    有一次宋单单才刚生了孩子,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他照样哔哔,结果丢了工作,才刚生完孩子一个月的宋单单,为了生计,只好下地亲自演出走穴。

    “我不能看着别人试图踩着梯子和我一般高。”这是英达原话。

    他看过江弦的那部剧本,看完以后也没觉得有多了不起。

    剧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话剧究竟好不好,在于最后的登台。

    文学形式不重要,演出结果才重要,这是他们现代派话剧的观念。

    英达甚至特意把自己的话剧《我们九个人》安排在第一天打头阵,放弃了压轴的机会,把这个压轴的机会给了《天下第一楼》,即便知道压轴的剧目更容易受到关注。

    他故意这么做,就是相信自己的东西一定会比江弦的好,哪怕打头仗,也一定能受到燕大师生们的热烈欢迎,成为燕大的经典之作。

    “王瑶老师!”江弦喊了一声。

    陈建功是个燕大社交花,江弦被他介绍给了前排坐着的几位老师。

    他一眼认出一个呼呼吹着烟斗的王瑶,这位正是文讲所时来讲课的王瑶。

    “江弦同志,你怎么也来了?”王瑶呼哧呼哧吹着烟斗,颇感诧异。

    陈建功插话进来,“王教授,你有所不知,今天演出的这出话剧,幕后功臣可就是我们的江弦同志。”

    “幕后功臣.”

    王瑶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笑道:“看来作家的身份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已经要朝着剧作家的方向迈进了。”

    “哪里哪里。”江弦谦逊的挠挠头,“我这个人,只是比较追求进步。”

    “哈哈哈。”

    时间流逝很快,江弦和王瑶简单聊了一会儿,礼堂内的灯光便黯淡下去。

    所有人聚精会神的看向大幕,盘旋在礼堂上空的嘈杂声也一点点静了下去。

    “第一幕。”

    “时间:1917年初夏的一个夜晚。”

    “地点:京城前门外肉市口,“福聚德”烤鸭店。”

    “清朝的最末一个皇帝,在子民们‘帝制非为不可,百姓思要旧主’的呼声下,由张勋保驾,又坐了‘大宝’。

    紫禁城内外的遗老、遗少们兴奋起来,翻腾出箱底里的朝衣,续上真真假假的辫子,满大街跑的都是‘祖宗’。

    按照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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