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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新的成绩不太理想。

    这天清晨,他身穿两用衫,背着帆布书包,脚蹬上海最流行的765皮鞋,像以往一样来到上海图书馆的门口。

    门口挤满了排队等图书馆开门的学生,他们手上捧着小册子,边排边读。

    王新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他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每天天不亮就来这里排队,只等一开门抢个阅览室靠窗的位子。

    可惜。

    一篇毁了他的大学梦。

    王新觉得很不公平,考试结束,他和人家一讨论,才发现语文卷纸上《褐变的荔枝》这篇有几个同学居然看过!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过去半年里,他每天四点起床来图书馆门口占位子,为了占到靠窗的座位,还没少和人吵架。

    学习也很刻苦,从早上一学就学到半夜十一点才回家。

    晚上他都睡不着!别问为啥睡不着,问就是白天睡的太久了。

    几天前,成绩一公布,他居然落榜了!或者说是连正式高考的资格都没拿到。

    一打听,同一个里弄住的同学居然都拿到了下一次考试的资格。

    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占座位,那小子每天连个位子都不占,就在家里看书。

    凭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王新心态顿时失衡。

    他做梦都想上大学。

    这年头上大学也是真难,“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就拿过去的1980年这一届来说,报考总人数达到333万,大浪淘沙,最后只录取了28万多名大学生,是报考人数的8.4%。

    大概算下来,也就是平均十一个考生里面,只有一个人能上大学。

    王新是从朋友那得来江弦收信地址的,他听说他们都在给作者江弦写信,便把地址要了过来。

    一开始也只是想写写心中的抑郁。

    后来一不做二不休,心里忿忿不平,再加上觉得不会有人追究,就写了一封恐吓信给江弦寄了过去。

    完事他还挺爽的。

    一想到那作者看到他这信的反应,被吓得惶惶不安,王新觉得自己莫名的心情舒畅,连带着自己没考上的郁闷都缓解了许多。

    在外面当了会街溜子,王新才去了他家所在的街道办事处。

    “同志.”

    街办的干部抬头看他一眼,“来找工作的待业青年?”

    谁是待业青年?

    王新在心里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不过嘴上特别怂,咕哝着答应一声。

    “嗯。”

    “先登记一下,回头有合适的岗位我通知你。”

    王新握着笔登记好,心里一阵憋屈。

    他可是个考大学的好料子,居然成了待业青年。

    今后的路究竟应该怎么来走?

    回到家里,像往常一样喊了一句。

    “妈,中午吃啥?”

    他刚掀开门帘,便看见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身穿上白下蓝的“七二式”夏季警服。

    再看向父母,这会儿脸上也是满脸惊惧。

    “王新,你给人家乱写什么东西?”他爹呵斥一句。

    “你就是王新?”其中一位同志朝他看了过来。

    “我、我是.”王新咽了口唾沫,哆嗦点头。

    “这信是你写的?”另一名五大三粗的同志,啪一下把信拍到他脸前面。

    看着自己熟悉的字体,王新腿都有点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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