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决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真按照冯沐同志所说的一样,修改了《花环》,那我这篇的理念就大打折扣了。”

    张守仁知道他说的理念是什么。

    在引子当中,江弦曾假托赵蒙生之口,说道:“描写战争的作品没有战争的真情实感,把本来极其尖锐的矛盾冲突磨平,便失去了震撼读者心灵的艺术力量”

    若是因为冯沐一篇评论,他就去把文章中的冲突磨平,那真是得不偿失。

    “江弦同志,你先别急着放弃,我还有个想法。”

    张守仁给他支招。

    “你先按冯牧的意见做修改,把修改稿交给他,争取让他同意写评论。”

    听话听音,都是成年人,江弦马上猜到张守仁的想法。

    他是想江弦用修改稿让冯沐给他写好评论,写完以后,《十月》这边再发表《花环》尚未修改的原稿。

    他婉拒了张守仁的这个提议。

    按照张守仁的提议去做,他当然能白捡个大便宜,届时文章发出,冯沐也一定也不会对此说些什么。

    就是太狗了。

    和他的做事风格不相符。

    再说了,这么算计人家冯沐,等人家知道真相,心里或多或少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这种有可能得罪人的事儿江弦就不干了。

    “老张,我回头去找冯沐同志聊聊,再试着和他争取争取,实在不行那就算了。”

    “这好吧。”

    见江弦这样决定,张守仁自然也不会反对,只是希冀着江弦能说服冯沐。

    《十月》已经准备好给《高山下的花环》发杂志头条,在张守仁的构想里,如果同期能配发冯沐写的评论,那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这一天,在靳少先的引领下,江弦来到了木樨地这一片。

    冯沐如今也住在木樨地高干楼里,政策落实后,许多老干部、老文化人都住进了这栋楼里。

    “陈荒煤同志也住这栋楼,他是高层,冯沐同志住在低层。”靳少先介绍说。

    坐电梯上楼,敲三下门,很快被打开。

    “冯沐同志!”江弦打个招呼。

    冯沐看一眼二人,招呼道:“快进来。”

    客厅非常宽敞,一面墙都是新书柜,里面满满当当地放着书。

    冯沐给他们倒茶,江弦就过去抽出一本《鲁迅全集》,仔细一看,是东北1948年版的《鲁迅全集》。

    “年轻人应该多看鲁迅的文章。”冯沐说。

    江弦点点头,“先生的所有文章我都读过,连着他的很多译文我也读过。”

    “那很难得啊!”冯沐忍不住夸赞说,“哪篇译文印象最深?”

    “鲁迅译的阿尔志跋绥夫的《工人绥惠略夫》。”

    江弦脱口而出,“后面主人公跑进剧院胡乱射杀无辜,给我的印象实在深刻,不瞒您说,就因为这个,我一连几个晚上都做噩梦。”

    阿尔志跋绥夫是俄国颓废主义文学流派作家,作品内容是个人享乐主义。

    《工人绥惠略夫》讲了个大学生绥惠略夫,自愿去当工人,要为工人谋福利,投身革命,结果发现恰恰是某些工人,出卖了他,令他对革命绝望,因此他反过来滥杀民众泄愤。

    冯沐听的有些不放心,问江弦是否细看过鲁迅对阿尔志跋绥夫这部的系列文字,叮嘱他一定要再细看看、多看看。

    冯沐担心江弦的思想歪掉。

    可惜对于江弦这个穿越者来说,他的思想本来就和这个年代的人大相径庭。

    冯沐很快把话题聊到了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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