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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穆帝司马聃的病情日复一日,愈加恶化,褚蒜子坐在病榻旁,镇在额头冷却的绵巾换了一块又一块,依旧高烧不止。

    褚蒜子道:“皇上这是中的什么邪,好端端的人,就病成这个样子。”

    女官春分一旁说道:“太后,不妨就按侍中大人所说,找二十个童男童女,火浴祭天,以求瘟神,让陛下万难之时,浴火重生。”

    烧死童男童女,祈福驱邪的传说,褚蒜子也听说过,自己的亲儿子病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似乎也想动此心思。

    只见司马聃孱弱言道:“儿臣亲政,志在统一,养育子民,教化生灵,怎忍火浴百姓,取孩童性命,必是巫术,母后不可信。”

    “皇儿仁厚聪颖,只要仙道葛洪到此,定会有良药妙方。”

    司马聃从枕头下面,抽出一个布囊,一只手潺潺递上,褚太后诧异:“这是何物?”

    “《南过横山歌》,朝廷两征林邑,收复日南,均不能过横山,而使将士饮恨疆场,功业难酬。儿臣所愿,早过横山,统一日南。即便身死,也无遗憾。”

    “你这孩子,又胡说了,满口病啊...死的...”褚蒜子话音未落,只见司马聃猛烈咳嗽,骤然气短,惊的众人失措。

    瞬间司马聃气息全无,百唤不醒,几个太医纷纷跪倒,叩首不起。褚蒜子两眼惊悚,顾不得看布囊书信,抱住司马聃双肩,连声摇唤:“皇儿...皇儿...”

    褚太后滑跪床前,哭泣道:“皇儿为何不再等几日,仙道至此,必有良药,怎可此时撒手人寰?”听凭褚蒜子百般呼唤,司马聃已是一命呜呼,阴阳两隔。

    东晋升平五年、公元361年七月,司马聃在显阳殿驾崩,时年十九岁,史称穆皇帝。真可谓:

    志征林邑欲平蛮,北伐中原心未还。虽则掌朝隆运起,奈何瘟疫命终寰。

    疟生皆走黄泉路,年少先随地府关。一统情怀难如事,青春撒手好河山。

    褚蒜子万没想到,就差一日光景,没能救下自己的儿子。真是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跪在一旁的侍中庾希道:“皇上不幸,龙御归天,所谓仙道,来之何用?”

    只见王彪之匆匆入殿,看到天子灵堂,“噗通”跪倒:“微臣罪该万死,迟来一步,求太后治罪。”

    “天子已逝,追悔莫及,眼下之计,唯有求得仙药,挽救存世之人。”褚蒜子站起身来,对王彪之道:“请卿家引路,待哀家去迎仙师葛洪。”

    众大臣相随,一起走出太极殿外的宫苑,迎面只见一人,鹤发白须,眉如远山,目光矍铄,鼻正唇薄,一副仙风道骨,年纪足有七十多岁,淡定自若。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医葛洪,字稚川,自号抱朴子。

    “无量天尊,贫道抱朴子,拜见太后娘娘。”葛洪拂尘往手臂一搭,掐指躬身行礼。

    褚蒜子伸手相搀,说道:“仙师免礼,今为天下苍生,特请仙师前来,设法炮药,救治子民。”

    葛洪道:“贫道见太后着装,披白戴孝,莫非宫廷之中......”

    “不瞒仙师,天子中疟,昨日驾崩。只恨未能早遇仙师,皇儿归天而去。”褚蒜子道。

    葛洪入宫之前,就听引路的太监说起,褚太后好端端一家人,接连病故,如今死的只剩褚太后一个人。葛洪哀叹一声,深表惋惜,只得跟随褚太后,进了太极殿,众臣跟随其后。

    葛洪道:“沿途之上,多见病死之人,只因赶路,未能细查。既然陛下昨日驾崩,可否开棺,让贫道细观皇上病情。”

    只听庾希一旁言道:“皇上已经盖棺收殓,岂是能随意开棺,任人察看?”

    葛洪道:“贫道行医,望、闻、问、切,若不开棺,怎知天子亡于大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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