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坐一老者,想必就是晋丞相谢安。翟真催马往前几步,高声喝道:“车中所乘,可是谢安丞相?”
谢安道:“正是老朽,你是何人?”
“我乃丁零大单于、建义大将军翟真是也,自燕王重立,讨伐秦国,与晋无关,因何来犯?”
谢安道:“大晋乃天下正朔,收复失地,名正言顺;重归一统,苍生夙愿,岂能算是侵犯?”
翟真道:“正朔又能怎样,江山归谁,沉浮谁主,岂是你红嘴白牙就能定论,今朝兴亡,还需看马背弯刀!”
话音刚落,身边一员副将言道:“翟将军不必与这老儿多言,待末将出战,取其首级,献于麾下,晋军何愁不败!”
“好,擂鼓助战!”
战鼓动地,只见这副将,两道横眉一字相连,一双牛眼大如铜铃,蒜头鼻子,一张海口,络腮胡须,头戴红缨豹头盔,身着鱼鳞梭叶甲,胯下一匹黄骠轻风驹,挥舞手中长兵刃是古月象鼻卷头刀,厮声裂吼,呼啸杀出,这位丁零副将乃是鲜于乞。
晋军阵中,谢安长子谢瑶言道:“番邦来将,无名之辈,待我去打头阵!”
谢瑶催马提槊,迎战鲜于乞,二人阵前交手,不容多言,这鲜于乞虽无名望,却异常凶猛,交手七八回合,便将谢瑶一刀砍落下马,血染疆场。
众人看罢,大惊失色,未曾想丁零部有这般猛将,二弟谢琰喝道:“番邦贼子,谢琰在此!”
谢琰挥舞掌中盘龙吞日刀,直取鲜于乞,两口大刀,上下纷飞,又是七八回合,打得谢琰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且战且退。
谢安膝下二子,长子战死,次子危机,只觉头晕脑胀,一阵焦虑过头,身边的谢玄道:“叔父莫急,待侄儿出战!”
先锋谢玄催马杀出,直奔鲜于乞,替下岌岌可危的谢琰,谢玄掌中描金枪,锋头正劲,盖过鲜于乞,又是一番恶战。真见得:
刀锋频起兵,尘满罩天晴。扬马踏萧瑟,落霞临古城。
骄心起风淡,孤勇裂云清。酣战夕阳下,鏖兵到二更。
两人大战五十回合,难分高下。眼看将是日落,谢安爱子阵亡,坐在车乘中已浑然无力,参军王珣道:“谢瑶将军,战殁疆场,丞相难撑,速速鸣金收兵。”
双方这才各自罢兵,谢玄、鲜于乞各自返回本阵,双方收兵。
......
谢瑶尚在华年,英年早逝,让谢安痛心不已,一病不起,僵卧在榻。众将陪在身旁,对这北伐遇阻,一筹莫展。夏侯澄道:“狼猫山绿树成荫,不如在此伐木,打造重器,强攻城池。”
参军王珣道:“未必可行,济南郡城墙高大,护城河宽,易守难攻,还需从长计议。”
归降的苻朗说道:“末将本是氐人,对塞北诸部多有知晓,塞北各部千百年来,相互厮杀,各自吞并,并非一心,各为己利,若能说服,兴许可收买翟真。”
“何以见得?”谢安问。
苻朗道:“翟真叔父,名叫翟斌,本是丁零大单于,追随慕容垂歃血为盟,一同起兵,翟斌屡战屡胜,想谋燕国尚书令之职,被慕容垂所杀,翟真才迫于畏惧,顺从慕容垂,屈为犬马。丞相何不以报仇相许,劝降翟真,为其翟家报仇。”
“此计甚妙。”
谢安道:“劝说翟真,需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就请王珣参军,亲自前往。”
“下官遵命。”
......
参军王珣(字元琳)单乘一辆马车,赶往出使济南郡,求见丁零部大将翟真。来到城里,翟真在帅堂之上,打量一番又矮又胖的王珣。翟真问道:“谢丞相初战不利,莫非要退兵否?”
王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