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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岁末,茶花盛开,一场初冬瑞雪,覆盖宫苑白茫茫一片,几支茶花傲立雪中,黄门侍郎石琨跟随太后褚蒜子,漫步花园,踏雪寻花。自三国时期,山茶便是宫廷园艺,茶花每逢入冬,便纷纷绽开,瑞雪之时,雪压茶花,不逊腊梅。

    茶花香气淡雅,入冬时间,香留庭院,让褚蒜子流连忘返。石琨道:“今观雪中茶花,太后应赋诗才是,也让茶花沐浴太后恩典。”

    “哀家也想赋诗赞它,但花败之时,落花无情,哪里记得哀家恩典?”

    “花瓣难长留,但此情犹可记,若无诗词助兴,莫说落花无情,岁月更是无情,连个念想也留不住。”石琨道。

    “石郎所言,甚有道理,那哀家便吟一首诗词,恩赐茶花,不枉今冬一顾。”

    “太后请。”

    褚蒜子靠近一朵茶花,闻了闻丝丝清香,再看覆盖的薄薄积雪,诗句上头,遂吟道:

    “琼芳瑞雪覆,寒霜掩孤独。三冬笑春迟,一岁一祝福。

    凛冽张飒爽,风萧绽仙姝。放尽生前美,何顾身后枯?”

    “妙哉,妙哉,”石琨道:“太后之诗,彰显大气,倍觉豪放,有丈夫气,微臣钦佩,更觉得此诗,不是写茶花,而是写的太后之心。”

    褚蒜子欣然一笑,说道:“知花者卿家,知我者石郎,人生难得知己之人,不知石郎有何佳句,快快道来。”

    石琨蓝眼珠子露出传情之意,凝视褚蒜子,绽放微微笑意,诗句早已豁然于胸,手指茶花,面朝太后,开口吟道:

    “三分梅瓣红,七分牡丹容。静似穹上月,美胜水墨浓。

    今岁香未尽,来年逢缘中。此生常相伴,愿结不眠冬。”

    褚蒜子听了心中暗生几分喜悦,说道:“石郎一个胡儿,造诣非凡,才艺俱佳,真如完人,世间唯你一人,江东才子也盖莫能比。”

    “太后过奖,”石琨说道:“太后如此爱赏茶花,为何不折几支,回去享用。”

    “石郎到是从不怜香惜玉,怎忍心折断这茶花。”

    “微臣虽不惜花,但惜太后玉体。”

    褚蒜子转身问道:“嘴巴怪甜,此话怎讲?”

    石琨道:“茶花本可服用,煎水熬之,可做茶饮;若是掺糖熬羹,乃上品甜食。花养美人,容颜不失,太后国色天香,丽质非凡,更当享用。”

    说着,石琨折断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蕾,褚蒜子二眉倒立,训斥道:“你这胡儿,好大胆子,谁准你折御用花草。”

    石琨赶忙跪倒,叩首道:“微臣惜花,更惜太后,只有熬制骨朵,这茶花吃起来,才可养颜滋体,芳华不衰。”

    石琨跪在地上,却举起一只胳膊,将花骨朵伸到太后面前,伴着清幽花香,面带严厉的褚蒜子,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说道:“哀家威严,你也惧怕,平身吧。”

    “谢太后。”

    褚蒜子道:“这骨朵含苞待放,石郎此时折取,越发残忍了。”

    “微臣斗胆,再折几支花骨朵,熬制甜羹,孝敬太后,只求太后天颜永驻,永葆春光,微臣窥见之日,死亦无悔。”

    “石郎此言,是卿家所想么?”

    “微臣若有半句假话,黄沙盖脸,五脏俱裂,不得好死。”

    褚蒜子伸手遮住石琨之口,说道:“石郎何必发此毒誓,哀家如润肺腑,花骨朵尽可折来,今日便与石郎共品甜羹。”

    烟雨亭下,已经筑起木台,木台之上,两张厚厚的席垫,中间一条长案,案子一端一个暖炉,袅袅生烟。褚蒜子跪坐在此,等了少时,热气腾腾的茶花甜羹,奉上桌案,石琨道:“今冬凉风,不胜其寒,不如落帘食羹,别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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