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又开出去了一段距离,车里慢慢热了起来,秋池方才被冻得冷僵的手脚也逐渐恢复了知觉,与之一道“清醒”过来的还有脑海里那挥之不去的焦虑与烦躁。
刚刚那笔“买卖”没做成功,听霍老板方才那话里的意思,估计之后都不会再帮他搭线了,最后一个赚快钱的门路也被堵住……怎么办?
他没拿到那二十万,怎么办?
秋池有点神经质地搓着手指,他想和傅向隅说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路上没什么车,只有被远光灯照亮的前路以及指向标,还有那一粒粒细小的雪,在这样幽静的夜里,秋池几乎只能听见车窗外那呼呼而过的风声,还有自己的心跳。
和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单独待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秋池显得很不自在,憋了好久,他才小声开口问:“你……”
“你能不能帮我跟那个周老板说一说?我真的很需要钱。”
“不管是手,还是眼睛,我都可以给……”
傅向隅觉得自己大概是吃错了药,这个人说不定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来“卖”了,他又何必非得多管闲事地插这一脚。
可他也不全是“意气用事”,看到这个人作践自己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惋惜,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能做出那样一份“作业”的人,不应该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傅向隅没什么表情:“我不认识他。”
秋池有点着急,无论是样貌还是性别,他都没什么格外拿得出手的,他能感觉到一开始周利冺对自己就没多感兴趣,眼下被搅了兴致,就算是傅向隅愿意去帮他说,人家也未必还看得上自己。
“你……”
“那你能,”秋池越说越小声,很简单的几个字,他却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几乎是挣扎着,才从嘴里吐出那几个肮脏的字,“能借我点钱吗?”
傅向隅听他在旁边磕磕绊绊的,就差不多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等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傅向隅心里立即就蹦出了一句“果然”。
他猜的没有错,这个人不要他给的“报酬”,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的其实不止那些。
“等我攒到钱了,马上就还给你,”秋池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他一直看着路,看着窗外的雪,但就是不看傅向隅,“很快的,我会给你打欠条!”
他不敢看傅向隅的反应,害怕看到他拒绝的态度和鄙夷的神色,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不可能选择和这样一个根本谈不上有交情的人借钱。
傅向隅没说话。
秋池猜他大概是在考量,虽然自己要借的数目对于这些贵族子弟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毕竟他对傅向隅来说,只是个略有交集的陌生人,他有顾虑也是应该的。
又过了好半晌,秋池才听见他开口问:“多少?”
秋池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敢要的太多,怕傅向隅拒绝,也怕自己还不起。
“两万块,”秋池恂恂道,“可以吗?”
傅向隅愣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打算无论他报多少,自己都只会给他那天准备作为“报酬”还给他人情的金额。
可傅向隅没料到他要的这么少,难道是想循序渐进的越要越多?
大概是因为傅向隅沉默得太久,秋池有些心慌,于是又小心翼翼地找补道:“我最多三个月就把钱还你,行吗?”
前面十字路口处亮起了红灯,傅向隅把车停下,然后转过去用手环在秋池那只很旧的手环上贴了一下:“今天能用吗?”
还没等秋池回答,腕上的手环轻轻一震,显示那两万块已经到账了。
傅向隅注意到他的眼神登时亮了起来,对着那只破手环看了好几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