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跳了起来。之后的时间里,俩人每周都要去校外约会,肩并肩,手拉手,沿着河堤岸,踏着松软的草丛,探讨人生,谈论未来。
毕业前夕,两人商量好,他去了她家,想通过拜见她的父母,确立恋爱关系。俩人的关系,却没得到她父母认可。理由很合情入理,非常疼爱她的父母,不情愿她的将来,在农村忙碌一生。在初恋的父母面前,碰了个大钉子,他发誓一定要跳出农门。那阵子在农村,他拜过师傅,学过手艺,做梦都想找个机会,离开这漫天的黄土地,抬头挺胸,走在城市的水泥马路上。
造化弄人。两年过去了,她的父亲办了退休手续,让她接了班,在县城百货公司上班。三年过去了,俩人悄悄往来的书信,被她父母发现了。为了切断俩人的念想,她父母发动全家,与亲朋好友,现身说法,反反复复做她的工作。也是眼看着年龄大了,就匆忙地物色了一个对象,是同村高一级的学哥。他刚从部队转业,被安置在县委部门工作,两家也是世谊,知根知底。甚至是在父母的多次乞求下,她才低头答应了这门婚事。同时,父母也答应了她的条件,就是婚前要跟她的初恋见一面,明确告诉他自己负心的无奈,要得到他的谅解和理解。那边,她的家里,全力筹办着她的婚事。这边,他没有向命运低头,朝着拥挤的独木桥,再次冲刺。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近二十个小时,背定理,写作业,复习着功课。三个月后,他终于如愿,考上了古都铁路运输学校,实现了跳出农门的宏大目标。那天,他骑着自行车,去县医院体检,半路遇上了她。跟她并排骑着自行车,从县城返回的,还有一个男人。他以为是她未来的爱人,犹豫了一下,怕生出是非,给她添堵,就没下车,脚上一使劲,直接进了县城。跟她一路的男人,其实是他的亲哥,也在县城工作。她告诉说:“刚才迎面的是他。”兄妹俩就下车,停了下来,调转车头一看,只见他远去的背影,正在人群里消失。她一脸茫然,傻傻地站在路中间,不知所措。她哥哥说:“咱还下车干啥呢,人家都不理你了。别傻等了,回去把你的婚事办了,爸妈也就安心了。”一周后,他收到了她写的最后那封信,问他,为啥不停车,不跟她说话,最后的语气,差不多是质问,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为啥不第一时间告诉她。而他,没拿到体检合格表,最怕的是中途被退,半途而废,经历了这么多的曲折,再受不了空欢喜的打击。这次的阴差阳错,彻底定位了他跟她之间,只剩下了同学关系。
难忘的初恋,成了深埋在他心底里终生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