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能学会的。有的人抽了一辈子烟,都没喷出一个圆圈来。
烟龄在第二梯队的,至少有十数八个同学。林易卯就炫耀过他的抽烟史,说是上初中的时候,班主任袁老师结婚,他们那里有个讲究,新婚的房子,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晚上,要由亲近的未婚男子压喜床。袁老师不太讲究,就从班里找了三四个同学,帮忙张贴喜字,布置新房。忙完了手里的活,他们把被褥摞到炕头,坐在光席上玩扑克牌,学着大人抽着喜烟。记得那天晚上一夜没合眼,每个人都抽了十多根,早上起来吃饭,满嘴全是苦味。记忆最深刻的是,第二天下午,去了一位能说会道的中年妇女,她是专门从村里请来铺床的。铺好了被褥,双手麻利地撒着大枣和花生,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铺床铺床,儿孙满堂;先生贵子,后生女郎;富贵双全,全家吉祥。”这以后,他的生活里,就开始有了抽烟的内容。偶尔,有机会抽到一毛多的大雁塔,或者宝成烟,他能激动好几天。
学期末,王小萍约好沈丽霞去她家玩,那天一大早起来,洗嗽后就出发了。乘公共汽车颠簸三个多小时,到王小萍老家的时候,已近中午。走到门口,王小萍大声说:“妈,我带同学回来了!”听说闺女带同学来家了,父母俩高兴地跑到门口迎上来,连忙招呼说:“快进屋,快进屋,大冬天,外面冷的。”沈丽霞赶忙开口说:“阿姨叔叔好,我跟小萍过来玩,给二老添麻烦了。”“瞧这姑娘多好,长的水灵灵的,嘴又甜。不麻烦不麻烦,你能来玩,是缘分。”阿姨已经倒好热水,端过来洗脸盆,继续说:“你俩擦把脸,先上炕暖和暖和,我这就去做饭。”沈丽霞学着王小萍的样子,脱了鞋,跟着上了炕。席子上铺着褥子,褥子上面有单子,被子盖在最上面。她揭开被子,双腿伸进被窝,坐在单子上面。暖暖的热气,从脚上腿上,不断地传遍全身。不一会,全身的冷气,就被被窝里的热气替代了。
吃过午饭,朦朦胧胧的太阳,挂在西边的天上。王小萍拉着沈丽霞的手,说去逛街。俩人走着瞧着,看见新鲜的,都驻足凑个热闹,遇见好吃的,偶尔也嘴馋尝尝。街道两旁,有不少半边盖的厦子房,沈丽霞站在那儿,左看右看,感觉有点奇怪。路边卖柿饼的老人,见俩水嫩的姑娘看稀奇,说话不是本地的言语,就搭讪说:“俩姑娘是外地人吧,这厦子房在我们这里,随处可见。传统的房屋,都是人字型结构,那种房子叫正房,里面住着的是长辈。一个院落里,除了正房,还有偏房,我们叫厦子房,住的是晚辈人。只是人字型的一爿,这么做,为的是节省材料。”
晚饭时候,阿姨特意为沈丽霞与她的闺女,做了顿窝窝面。沈丽霞头回吃这种面食,口感挺好,筋滑香爽,吃完一碗,又盛了第二碗。阿姨看她吃的香,就介绍了起来,说:“我们这边的传统小吃,叫窝窝面。面和好后,在案上擀平,切成小方块,在干面中拌匀,再用筷子的园头,挨个戳成园窝窝。然后下锅煮熟,捞出来放在汤盘中,把炒好的佐料倒进去,搁锅里蒸透拿出来,就成了。”吃饱了肚子,沈丽霞好奇地问:“叔叔,这炕是咋做成的,好暖和。”叔叔是个和蔼健谈的长者,他说:“在我们这里,有个顺口溜,是这么说的:一个老牛莫脖项,有地莫地都驼上;叠叠被子铺铺炕,祖祖辈辈少饥荒。这意思呢,是说炕对家的重要性。南方热,潮湿,人睡的床,上下悬空,利于空气流动,既凉快又不易受潮。北方干燥,寒冷,就在房中盘一大炕,一家老少围坐一起,缓和,还舒适。咱们坐的这炕,炕洞连着锅台,叫连锅炕,也叫烧炕,一天三顿烧饭的时候,它都会热。那边两个房子的炕,黑天睡觉前用柴禾烧一回。老把式盘的炕,烧起来省柴,出烟顺畅。这炕,其实简单又节省,从里到外,用的材料,全是土和泥巴。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吃过晚饭,天已漆黑。俩人下了烧炕,去另一个房间睡觉。钻进被窝,沈丽霞浑身上下暖和起来,从小到大,感觉从来没享受过这么舒坦的被窝。入冬以来,一直紧缩的骨骼,习惯了蜷缩的腿脚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