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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国子监的士子已经到了北境之后,顾怀从幕府堆积如山的折子中抽开身,特意接见了他们。事实证明温言就算再不乐意,面对已经成了藩王,还有天子在手的顾怀也没什么反抗余地,诏令一下,过千国子监士子一齐北上,造就了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盛景--如此一来北境严重缺少人才,只能填充世家子弟的情况立刻得到了解决。
而且这其中还有他急需的部分人,比如撑起那个已经由战俘奴隶修建好的工业区的造作司,以及眼前这批,很有可能成为未来大魏军工部支柱的科学结社狂人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他在国子监上的那些课太过于抽象,才导致如今大魏对科学感兴趣的士子大部分兴趣点都点在了爆炸物上,小部分则是在考虑怎么飞起来,这两拨人之前成天在国子监闹事,搞得温言头疼不已,但对于顾怀来说这些人就是宝贝,要想成功北伐,武器上的代差是一定要拉开的,这样才能勉强弥补国力的差距。
而他又要关注幕府,时候到了说不定还得披上铠甲去北边打仗,哪里有时间埋头搞研究,之前打京城保卫战时他就发现,与其自己一边努力回忆一边试验,不如和这些大魏最顶尖的士子们一同集思广益--火枪和改良版的火炮就是这么折腾出来的。
既然他们来了,那么一直箭在弦上的北伐,也可以正式开始了,倒不是顾怀不想埋头种田,如果可以,他还真想在北境多搞几次改革,带着一帮士子研究武器,然后过了三五年给辽人来波狠的--但很明显之前的接连失利已经让辽人有了些急迫的味道,单就潜伏在辽国境内锦衣卫送回的消息来说,原本以为会让辽国乱上几年的朝堂清洗,权力下移,以及诸多臣服部族的人心浮动,都被辽国那位雄才大略的天子用最短的时间镇压了下去。
分明是要不惜一切继续国战的架势。
该死,这世上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对手不仅不蠢,反而还很聪明,这也是大国之间的一种默契,既能相安无事只有边境摩擦许多年,也能朝夕之间就演变成你死我活的态势。
说到底还是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如果没有这么多新式的武器以及北境的复苏,想必辽人还能接受慢悠悠的南侵,毕竟要吃下这么多国土也不是件容易得事情,不至于上桌子赌国运。
自从位高权重之后,顾怀倒是越来越习惯画饼,接见士子的过程里他勉励了一番,又抛出几个暂时不能实现的想法让那些士子们红着眼睛喘粗气,安排好这些士子在真定的品秩、俸禄后,在司法署、农政署外的工业署衙门也正式建立了起来,虽然还只是个框架,但起码军工部是已经满员了的。
处理完这些事情,他准备暂时离开真定一趟。
“虽然早知道你会去一趟邯郸以及清池,但你这样扔下幕府就跑,实在是让老夫不知道说什么好,”卢何叹道,“老夫好不容易才轻松了几天。”
就算顾怀一向习惯在长辈面前不要脸,也被卢何这声叹息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想卢老都八十了,还得在幕府里忙到天昏地暗,各个衙门的运转都得他点头,看折子得看到大半夜,最莫名其妙的是他做这些事压根不是为了自己,毕竟一没官职二没俸禄,简直是把“遇人不淑一毁晚年”这话演绎到了极致。
“卢老,您可是个理想主义者啊,”顾怀说,“为无限的事业奉献有限的生命才是您的归宿不是么?”
卢何捋着胡子品了品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他没好气地摆手:“赶紧走!再待下去老夫真要被你气死。”
“好咧,不过卢老,这次我回来,可能就要打仗了,”顾怀叹息道,“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边境的压力真的越来越大了,赶在边境被破之前北伐,是北境唯一的生机,所以粮草、军械、兵员之类的事情...”
卢何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你放心去!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