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一路上早盘算好去妓院内找些滥混嫖客应付交差。半夜她穿上夜行衣前脚潜入青楼,小赢紧跟后脚去找想好龟公勾兑陷害桑梅娥之事,龟公阎龙柱满面春风道:“少奶奶,听说你家少爷章拜家快不行了,前口气未吐出来,后半口气已经追着来了,料理后事没有?”
小赢埋怨回道:“那里要死,真喘粗气呢,当年公爹死前立下字据嘱託,男子三十而立,若是他不满三十岁死,或者我俩不能替他们家生下一男半女,还不是捞不著整个家业,心中恼火不愿履约,却怕乡绅指责。”龟公龇出黄斑大牙笑道:“哪赶紧著让请来的大爷给你俩鼓捣出个一男半女,黑裡白天蛮虯播种,不信千亩地里就一直不出棵苗。”小赢啐她道:“少张口胡咧咧,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能干那事不假,也不像是能下种的料啊……”话未说完她先自嘲般嘿嘿笑了。龟公赔笑道:“要不要再给姐妹引荐更生猛新鲜货色?骆成精……绝对有种。”小赢恍然大悟道:“我俩巴不得肺痨鬼早些归阴,让我姐儿俩过两天舒心想过生活,要不经你这麽一说,我都想不到,要不真找个试试,让他顶著章拜家之名,骆成精?我看你都快成精了,千年王八万年龟精……”龟公点头道:“说的是,我是乌龟精,说正经事,少东家得病多年半死不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干靠在病床上硬挺著,即便随便谁顶著他的名,谁又真的认识脸面是不是真章拜家,大可放心漏不了馅。”小赢乾笑两声板起脸道:“龟爷,咱可是说笑,哪裡说哪裡了,费话传出去要掉脑袋。”
龟公又忙不迭点头道:“是嘀,是嘀,我掏心窝子话都是废话,少奶奶就当我在放屁,臭屁……”小赢绷紧小脸猛然笑了,拍打道:“哎!我姐妹闷急了,家里请来的相公来来回回仅那十八套路数,人参大补顶著身子直打虚漂,我姐俩早腻歪坏了,晚上熄灯都提不起兴趣。”说完捂嘴大大打个哈欠。龟公阎柱淫笑道:“就是金山银山也搁不住姐俩撺掇起来淘不是?要不我再给姐儿俩找找,长长眼,轮换著三、五个俊雅之青年那成了吧。”小赢道:“要此事弄成了,我俩还不得撒出去千百把两银子,竟想著从我姐儿俩身上搂钱。”小赢和龟公调笑几句,开始转入正题,只看她爽快掏出数两银子,託付龟公待明天派人把桑梅娥贱人以青楼逃婢之名抓回严加拷打,杜翼娘窗户外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她也不是什麽好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了她。待小赢办妥了此事,眉开颜笑开门出来,杜翼娘跟随着拐角处一掌把她打晕装入布袋,扛起飞簷走壁往镇外就跑。
夏侯雁听见住处房顶瓦片碎裂声,料到房顶上有夜行人行走,手扒屋簷探出身向外看,果然看见夜行人扛著布袋快速奔袭,心道黑衣人必然不是好人,半夜捆人,随即仗剑直追。
杜翼娘轻功极佳,扛著布袋裡虽装著百斤重小赢,脚下依旧健步如飞,夏侯雁眼见难以追上,手心暗扣一把飞镖过去,杜翼娘听见“咻”声似铁器响动,回头闪躲不及,只一侧头,被镖打掉头巾,露出如瀑长髮,夏侯雁亲眼目睹女子螓首蛾眉,乍回眸目若秋水,不禁痴痴呆呆略微愣神,杜翼娘趁机跳下屋脊,跨骑在预先准备骏马鞍之上,挥鞭扬长而去,夏侯雁返回客栈,解下拴在牲口棚马匹,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随后追赶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