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婚配令是朝廷命令,新任郡守下的公文,他一个小小的军中郎中,能改变什么?

    唉,小女郎这样好的人,偏偏有个罪眷身份。

    胡郎中遗憾,斟酌着开口:“要不这样,你若有意相看,我可给你介绍几个。放心,都是知根知底的青壮大小伙子,有的还是伍长、什长,甚至百夫长哩。”

    尤其当中有一个还是他的子侄。

    胡郎中红着老脸,一阵咳嗽掩饰。

    李禅秀愣住,没想到他也给自己牵起线,不由哭笑不得。

    虽然感谢对方的好意,但他还是委婉谢绝了。

    胡郎中似乎有些遗憾,道:“你若改变主意,就再跟我说。”

    顿了顿,又补充:“若有什么难处,也可跟我说,也许我能帮上些忙。”

    李禅秀点头感谢。

    .

    深夜,肆虐的北风呼啸,将营中竖着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像猛兽呼号。

    李禅秀躺在药房里间新置的木板床上,床前放着炭盆,房间暖烘烘的,仍在想白日的事。

    非是他不领情,而是他成亲的对象,绝不能是那些真想和他成亲的人。

    不说他其实男子,只说婚后该如何掩藏身份,就是个问题。且不仅要在对方面前掩藏,还要在对方家人面前。

    再者,真正奔着成亲来的人,婚后怎可能不同房?除非对方呆呆傻傻,很好哄骗,才能瞒过去。

    但他只是想解决婚配令,度过眼下这一两个月,不想刚解决一事,又多一事。同房这种事,尤其是和男子……

    李禅秀平躺在床上,一双秀丽的眼睛望向黑暗虚空,只是想想,便觉头疼。

    其实,对方最好是个不聪明的,这样不容易发现他的端倪和秘密。万一到了要同房的地步,也好糊弄。

    最好家里人口也简单,没什么亲人……

    只是这样的人,实在难寻,谁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便是自己于对方有恩,也……

    嗯?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