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高挑个男孩喊,稚嫩的声带充满了血。

    继父似乎没有看见他,他对于继父而言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值一提,就像一只小虫子或是一缕轻烟。继父没有停止对母亲的残暴,母亲却看见了枪,看见了高挑个男孩颤抖的手,她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那时,高挑个男孩的眼被母亲额上流下的灿烂的阳光般的鲜血染红了。他想他母亲眼看就要被狼般的继父打死了,他的心快要爆裂了,眼球也快要爆裂,他想他慈爱的母亲就要死了,于是,他勾动了扳机。

    “咔嚓”一声,空枪。

    母亲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继父听到了那声音,他闻到了枪的味道,他多么地熟悉枪的味道呀。他听到枪的声音后就呆了,尽管那是空枪,许久以后想起那声音,他脸部的肌肉还会不停地抖动。

    高挑个男孩也呆了,他不相信枪膛里竟会没有一粒花生豆般的子弹。那枪便从他手中滑落了,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继父酒醒了,他拾起枪,看了会儿呆呆的高挑个男孩,默默地走进了里屋。

    高挑个男孩死也忘不了那一幕,他原想继父会把他的头捏碎,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那样,可他没有那么干,这让高挑个男百思不解。

    高挑个男孩在警卫连渐渐长大。那宽大的二号军衣穿在他身上显得很合体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地过去了一年多。十七岁的高挑个男孩发现自己变黑的脸上长出了黑色的细小胡子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正慢慢地走出故乡的梅雨季节。

    在这一年里,他学会了大碗大碗地吃饭,学会了捕俘拳,学会了长跑以及单双杠等体育项目,还学会了抽烟和吹牛,像老兵和次老兵那样不着边际的吹牛,可他绝对不谈他的身世,也绝不学喝酒。酒让他伤心,让他想起母亲伤痕累累的身体和继父的粗暴。其实,他多么盼望母亲再为他生个弟弟或妹妹什么的,那样继父或许就会少喝或者不喝酒了。那么,母亲或许能走出雨季。

    大个子连长始终注视着高挑个男孩的成长。每当他看到高挑个男孩不停地在锻炼自己身体的时候,他心中就会涌出一阵狂喜。他觉得高挑个男孩是个好兵,可以造就的好兵。于是,他和指导员一商量,让高挑个男孩到连部当了连队文书。连长问他,你想不想上军校?高挑个男孩说,想。连长问他,为什么?高挑个男孩说,不为什么。连长笑了笑,好好学习吧,当文书不用站岗不用干重活,你就好好学习吧。高挑个男孩也笑了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连长说,你要是个女孩绝对是个漂亮女孩。高挑个男孩敛住笑容,心颤了颤。

    高挑个男孩还是加强锻炼身体。有时,他会躲着人在正午的阳光下站立,一动不动地站立,汗水浇透了他的二号军衣他也一动不动。他只要照照镜子,看到自己清秀的脸越来越黑了,心中就会万分激动,他实在不喜欢人家把他和女孩子相提并论,那样多没劲多没出息。他想,自己本身就不是个软蛋。

    高挑个男孩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就让警卫连的兵们对他刮目相看。

    那件事的确很平常。

    那天中午,在饭堂里吃完饭,他就和老兵扳起手腕来。老兵在警卫连是劲力最大的一个,谁和他扳腕都甘拜下风。高挑个男孩主动向老兵挑战激怒了老兵。老兵笑着说,娘们儿,来吧,就和高挑个男孩较上了劲。在众目睽睽之下,高挑个男孩竟然轻而易举地把老兵给战败了,一连三次,老兵败得瓷瓷实实一塌糊涂。老兵气得一甩碗就走出了饭堂。警卫连的兵们第一次发现高挑个男孩的身体是那么的强壮,都用异样的目光审视高挑个男孩。高挑个男孩笑了笑,嘴角露出两个漂亮的小酒窝。

    从那以后,他就摆脱了“娘们儿”的纠缠和折磨。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还没走出故乡的梅雨季节。他有时就愣愣地望着山那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发誓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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