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男爵府办公室顿时静了下来,没人再敢出声。门外的守卫大概听到了一点,手中的长矛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回音沿着走廊传到办公室内。

    “现在,你给我滚出去。”萨里昂的语气显得很冷静,但声音中带着因愤怒而导致的颤抖。“到时候我们决定好怎么撤退,会告诉你,你再带着人和我们一起往北走。你们应该庆幸我还管你的饭。”

    罗根看了一眼欧文,没再说话,乖乖走出去了。他们俩是不对付,但在战争方面,基本见识是差不多的。既然都认为城守不下,那就该干嘛干嘛。等弃城逃亡开始,他们就带着自己的兵回家,如果顺路,还能照应一段距离;如果不顺路,那只能让雅拉的居民自求多福。

    欧文和萨里昂的关系倒还算不错,可他不能替领主做决定,最后也只是稍微安慰了几句,便跟着出门了。于是,室内只剩下雅拉的本地人。

    “举城而逃不可能不引起注意,我们必须得做最坏的打算。”佩拉塔依旧保持冷静,但声音也有点颤抖了。

    鹰特里尔知道萨里昂和佩拉塔情绪失落,但他必须得扮演好“理性”的角色,立刻分析道:“最坏的情况是,在我们组织撤离的期间,敌人大举攻城;或者我们已经离开了雅拉,却在半路被它们追上。考虑到敌人今天才刚刚战败,再次大规模入侵不大可能,只有可能派出小股部队干扰我们;可是在撤离之后,为了和它们拉开距离,我们就必须有殿后的部队,尽可能地拖延它们前进的势头。”

    “而且殿后的部队最好要留在城内,这样依托城市的建筑和设施进行防御,阻挡敌人……”佩拉塔补充说。

    “这意味着,留守城内的人凶多吉少。”萨里昂缓缓地做了总结。

    萨里昂、佩拉塔二人自不必多说,军旅生涯二十多年,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留下来根本无需废话;他们相信手下的正规军也同样如此,然而,有这样悍不畏死的士兵是一回事,让他们执行必死的任务又是另一回事——他们难道真愿意把自己手下最信任、最看好的战友,推出去等死?不,绝对不想,但残酷的现实又逼迫他们做出选择。

    佩拉塔沉吟片刻,说:“我会去做军队的工作,有我带头留守,相信也能有不少志愿兵。”

    “不是你,是我。”萨里昂纠正说,“我是雅拉的领主,就要和雅拉共存亡。我相信有你在,撤离行动不会出差错。”

    “你是领主,是全城人的主心骨。你在人心才不会散。我不同意你留下。”

    “你同不同意都没用,我现在还是领主,你就得服从我的命令!”这是萨里昂第一次摆出领主的架子压人,也是第一次对佩拉塔这么说话。“佩拉塔,尽管我和你……唉,听我的,就当是我个人的名义,以曾经光辉大团长的名义,你和他们一起走吧。”

    “你们再这么争下去,拖到第三天都没有结果。”鹰特里尔厉声出口打断道,“你们刚才的行为有多幼稚,难道自己没感觉到吗?你们两个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一个是领主,一个是总守卫长,难道是能留下来的?

    “我之前就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现在依旧如此。我跟着一起撤退,难道是我怕死吗?我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但是预言上的灾祸还没完全到来,更黑暗的日子还在后头,现在死了多么简单!但尚且活着的人呢?那些平民,我们必须对他们负责。

    “假如萨里昂大人留下,结局会是什么?萨里昂大人身死,我们一大堆难民里没有一个贵族——噢可能还算一个出逃的奈特,然后呢?没有领主的庇护,居民们会被领主瓜分,成为他们最下等的臣民,或者更糟——奴隶,或是往北流浪更远的地方。即使后来敌人被赶走,没有您的宣称,雅拉还会是原来的雅拉吗?目前您还是唯一一位相信预言的领主,倘若您死了,谁又来号召更多人加入我们的行列?那些吃肉不吐骨头的贵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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