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这只是一个仪式,虽然这柄剑确实能起到部分令符的作用,但终究不能完全代替令牌、印章或书面文件。所以一旁的总管还在加急写着需要的一切文书,等写完了还得等阿瓦罗盖章才能算正式生效。
像萨里昂就烦这种繁文缛节,当然,他作为采邑领主也没有类似的仪式传统。他若要授权给手下,一般写一些必要的书面文件就够了。他也不愿给手下太多压力,不像阿曼家族的仪式,处处透露着权威、地位和敲打。
“现在,跟他们说说你的看法。”
“遵命。”罗根又行了个颔首礼,接着转头对一众同僚说:
“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同以往,它们不一定强悍,也不一定强大,却足够扭曲、可怖、无情,纵使是费法尔的造物也不如它们怪诞……因此我们在攻击它们之前,要先克服先有的恐惧;在接战它们之前,要先扭转既有的观念,它们的肉体可以被摧毁、碾碎,但带来的震撼、冲击与恐慌才是我们最先、最要也必须面对的问题。
“所以我们首先要除去队伍里的娘们风气,要知道我们奥尼洛王国创建至今,领土无一不是打出来的,若论害怕,也是净罗族那帮细狗先怕,除非有人承认自己比那些细狗软弱,这是其一。第二件事,就是敌人的组织构成,以我在雅拉地的见闻,它们绝大部分都是毫无情感和理智的野兽,不,连野兽也不如,全凭本能行事。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它们大概不会军阵的知识,要以集团作战,它们的组织与阵型必然逊于我们;坏事是它们远比一般生物凶残,即使身受重伤也要不顾一切地攻击,倘若冒然轻敌,必要付出血的代价。所以我一直强调胆量的重要性,我们要确保到时候跟出去的士兵都是汉子,不容有一个娘炮。”
他的言辞越来越粗俗,全然不顾阿瓦罗就在身后坐着。当然这是家主允许的,他们的传统就这样,既然准许了畅所欲言,那就得“真的”畅所欲言。
接着他便开始讲起他所知道的那些怪物的种类、作战方式和弱点。他了解的还算不少,但肯定比鹰特里尔、萨里昂和佩拉塔少。可是他们并没有想到请那三位分享经验,原因是他们认为军事行动是自己的事,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更何况他们还瞧不上雅拉那“穷乡僻壤”来的人。
等说完后,总管也写完了。罗根接过这些文件,手持那柄家主之剑,最后念了一句“日月流转不息,征战不止”便出了门。这一句是阿曼家族的家族箴言,某种意义上很贴切——对他们来说,征战得来的利益才最重要,在这之外的一切,包括道德、正义、公平等等,都能抛弃。
……
在阿曼绥斯领的骑士老爷们“倾巢出动”“校场点兵”时,卓耶萨的豪宅里却是另一番光景:烛火油灯光辉相映,宝石翡翠黄金白银争相夺色,杯盘潦倒酒水如瀑而下,桌上美食满宴香气满厅,台旁众人大笑溜须拍马,音乐一曲接一曲而不断,少女儿郎共舞不歇。此时已经入了深夜,窗外寂静漆黑,行人零落;而屋内笙歌不绝,人满为患。
萨里昂没怎么碰酒,尽管这都是他余生都喝不起的东西。当年他还是光辉大团长时喝过,至今已有二十余年没碰过这种奢侈品。他以为早已忘记了这些东西的味道,但只要喝下一滴就能唤回他久违的记忆。
然而酒的味道是好,但连带着回忆的那段日子却不好,他想起了那些贵族的嘴脸,和自己相当于空过的早年生活,放下酒杯,顿觉这些酒完全不如福奇的那些普通酒水。于是他只是吃着那些糕点和烤肉,喝些淡茶,努力找各种机会接近这些有钱人。
这算不算是“正当享乐”呢?他不由得想,后悔没把佩拉塔也拉过来。本来她在当年有机会接替自己的大团长之职,可是最后却跟着他去了雅拉。想来这些美食美酒,也能唤起她的不少记忆。还有鹰特里尔,这些东西不知道真法奥秘馆有没有。噢还有那个留下不小印象的雇佣兵,里卡多,尽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