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一面,但经佩拉塔的叙述,他也觉得那个年轻人多少有点东西,这些东西也许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思绪万千,因牵挂朋友,而短暂地不再思考在雅拉经历的失败,也不再因深渊的威胁而惶惶不安。说来也好笑——风水轮流转:过去萨里昂在雅拉城苦苦支撑,阿瓦罗·阿曼恐怕就这么夜夜笙歌;现在换过来,阿瓦罗在城堡里急得来回踱步,而萨里昂却在享受宴会。
荷瑞斯和勒帕薇儿则在另一边“募捐”,实际上只是找机会互相多说说话。荷瑞斯心里仍然只有菲奥娜一个人,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他心中郁结的压力几近爆发,眼下有勒帕薇儿这个朋友在,他怎么能按捺得住呢?他没有直说自己遇到的困难、心里的矛盾,只是絮絮叨叨地说些其他毫不相干的事,接着压力便从这些小事中流露、发散掉,让他情绪改善了很多。
当然荷瑞斯也没忘记正事,他在勒帕薇儿的掩护下结识了好几个富商,尽管没能说动他们捐款,但他越发认识到勒帕薇儿的风度、优雅和气质。宴会不是没来其他养尊处优的小姐,可是没有一个能同时拥有勒帕薇儿的所有优点。她的确是个极为特殊的姑娘。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异常显眼的家伙引起了他们俩的注意,那人年龄30岁上下,身着亮蓝色男士礼服和宽脚礼裤,脚上一双浮夸的抛光皮鞋,领口一个淡蓝蝴蝶领结,头戴深蓝色高顶礼貌。倘若只是这么穿还不至引人注目,可是这一身服装都布满细小的闪片、亮粉,在宴会这种光线明亮的地方别提多引人注目了。
在场没有一个人穿得像那样。那人就借这一身“奇装异服”引起别人注意,然后趁势攀谈。抛开这套衣服不谈,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绅士,行为举止也是标准的绅士,还留着绅士的小八字胡。
“您好,在宴会里还玩的高兴么?”勒帕薇儿主动走上前攀谈,而荷瑞斯就站在她身后。
“高兴,这真是个惊艳的宴会。”那人收敛地微笑道,上唇两撇胡子跟着轻轻一动。“不过,我在这儿见过那么多富家小姐,还没见过你这么脱颖而出的姑娘。能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勒帕薇儿眉毛一挑,“我叫勒帕薇儿。”她故意没说姓氏,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想。
“那么按照传统礼仪,我要和你交换名字。我叫文泰·莱丁。”
果然对方笑着答应后没有进一步表示,开始谈起别的事,仿佛并不熟悉“勒帕薇儿”这个名字。
“我再说一次,我叫勒帕薇儿,您没有印象?”她又强调了一遍。
“印象?”男人眼珠突然有一瞬间瞥向他处,虽然紧接着就转了回来,但也显出他的慌张。他捻着胡子说:“印象……当然了,不过我可能需要点提醒,能告诉我,我们是在哪里见过面的吗?”
“噢,其实没有见过面。但是宴会请帖都是我写的,上面也都有我的署名。”她平淡地说出一番不平淡的话,“所以您应当对‘勒帕薇儿’有印象,我是卓耶萨的女儿。还有,我经手的请帖里没有‘文泰·莱丁’这个名字。”
对方顿时警铃大作,但还是瞬间镇定下来,轻咳两声说:“我想你可能记岔了,我作为费格妥耶城里最伟大、全能的魔术师,怎么可能不被邀请呢?”
“也许是吧,您能给我看看您的请帖吗?”
“当然。”文泰·莱丁显得泰然自若,递出一张硬边金线精装纸,上面的字迹和勒帕薇儿的完全相同,还有卓耶萨的印章。看起来就是真的。“这张请帖不会有假吧?”
勒帕薇儿十分错愕,她亲自写的所有请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