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却没说什么。他想,必须从李大脚的口里得到一些支书李堂材的罪证,好发动群众夺李堂材的权。他知道,周围几个大队的夺权斗争已经开始了,野猪坳乡村也不能落后。

    “大脚嫂,听说支书在困难时期想用米饭诱奸女社员韩嫲子,有这回事么?”黄善文在李大脚的后面小跑着,因为李大脚走得太快了。

    李大脚说:“没有的事。”

    “可是有人证的呀。”黄善文说。

    “谁?”李大脚问,她心里一惊。

    “上官克亮。”黄善文说,“是上官克亮亲口告诉我们工作队的。他说,李支书在困难时期想用米饭诱奸女社员韩嫲子的事你是知道的。其实,我们掌握了很多李支书的情况,只是想让你也说出一两条,那么就更有说服力。你是烈属,又是贫下中农,你要是能指证李支书,那么,我们的夺权斗争就会开展得很顺利了。”

    李大脚不太喜欢这个戴眼镜的工作队员,她没好气地说:“李支书是好人,他也是贫苦人出身,我就知道这么多。况且,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点错误呢?”

    “对,你说得对,李支书区别于地主反革命,他还是党员嘛,你接着说,他有些什么错误?”黄善文顺竿往上爬。

    “我不知道。”李大脚加快了脚步。

    黄善文没想到李大脚这么倔,只好站住,对着李大脚风风火火挑水而去的背影,大声说:“大脚嫂,你别忘了,你是贫协委员咧!”

    李大脚没有回答。

    她心想,贫协委员能当饭吃?

    再说,又不是她自己要当贫协委员的。自从“四清”工作队进了野猪坳乡村之后,野猪坳乡村就成立了贫下中农协会筹委会。贫协都是由一些村里较贫困的社员组成的。大锅食堂不搞了之后,野猪坳乡村的人们生活好过了些,最起码不会饿死人了,刚刚过上两天好日子,又搞什么“四清”运动,野猪坳乡村的人们的心情是复杂的。那天,上官克亮叫李大脚去开会,说是贫协开会,李大脚就成了贫协的委员,贫协里唯一的女委员。

    李大脚弄不明白这社会的真面目,她的想法就是不要挨饿,培养两个儿子成人,其他的事儿她是不会考虑太多的。

    但她总是不经意地被卷入野猪坳乡村里的漩涡之中。

    李大脚没想到贫协真的把矛头指向了李堂材支书。

    那天热得狗不停地吐着舌头,村里树上的叶子懒洋洋的,无精打采。太阳老早就升起来了,等乡村里的社员们吃过早饭,太阳的热能已经开始炙烤野猪坳乡村里的每一片瓦,每一棵树,每一块空地,每一个室外的人了。

    贫协**上官克亮吃完早饭,便来到了李大脚家。

    李大脚正吩咐大水小水去上学。

    大水小水走到门口时看到了上官克亮。上官克亮今天穿着一件只有过年过节才穿的半新的衣衫,口里叼着一根纸烟,他的面色和困难时期相比要强多了。他踏进了李大脚的家门。

    “来了。”大脚淡淡地说。

    上官克亮看大脚冷淡的样子,笑了笑:“大脚嫂,昨晚你没参加贫协开的会,黄工作组让我告诉你,今天上午斗争李堂材,他说,每个贫协委员都要传达到的。”

    “为什么要斗争李堂材?”大脚冷冷地问。

    “是黄工作组的意思。”说完,上官克亮就走了,他不敢在李大脚家多待,他怕李大脚。

    批斗李堂材的会是上午九时许开始的。

    乡场上坐满了村民。

    乡场上的那个临时搭起来的台上放着一张桌子,这张桌子无疑是讲台。在台子的底部,放了一排桌子和凳子,黄善文和贫协委员们像模像样地坐在那里。

    李大脚没坐上去,她和群众一起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