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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枝、钟鸣、何满香商量,夏组长来爬桥村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我们是不是要去他家慰问一下啊?最后议定,三个人一同去,不买礼物,只给一百元的红包他的儿子。何满香说:“这是染匠送节礼——拿不出手吧?”钟鸣笑了笑,说:“我们是千里送鸿毛,礼轻人意重啊。”叶青枝想,村里穷,穷得现丑。给一百元钱的红包,还不够三个人的饭钱呢!腊月二十七日进城时,她捉了自家养的两只老母鸡,用编织袋子装了,和何满香他们一块乘班车进城,问到农委,好不容易找到了夏组长的家。夏雨晴正在屋里踩糍粑,岳母把客人迎进房,搬凳倒茶敬烟,儿子夏丹像小狗狗一样望了一会客人,跑进厨房里,蹲在地上看爸爸踩糍粑,夏雨晴说:“不好意思啊,这糍粑还没有踩烂,它又不能冷……”何满香说:“您这还是一个新的打糍粑的方法呢?”夏雨晴边踩着用编织袋子包着的糍粑,边说:“比不得农村里,打糍粑有石臼,有揣糍粑的棍子;我这是因陋就简呢,糯米蒸熟以后,倒进洗干净了的编织袋子里,袋子口用绳子系紧,地下铺上旧衣裳,上面用毛巾隔着,防烫,不停地踩,边翻边踩,踩一会就烂了的……”叶青枝趁他们叙家常,看了看他的这套房子,一眼睛瞄得路过,只是结构有点特别:刚才上楼时她已经注意到这是一栋共用楼梯的家属房,楼梯北边三家,楼梯南边两家,通用走道,各家的厨房、厕所在走道的西面,整栋房子是朝东的,夏天热,冬天又特别冷,夏雨晴的住房在北边紧挨楼梯,住的顶层,进门是一个小客厅,上面挂着一幅伟人的像,下面是一个三屉桌,放着一台金星牌的黑白电视机,旁边放着香炉碗,一张不大的方桌,两条长凳、四张靠背椅,正对着客厅的是他的正房,一张八只脚的高低床,一个穿衣柜,一个五屉柜就抵着窗户了,好在窗门是朝外面开的,若是朝内开,五屉柜是没法安了,门外是个小阳台,路花的水泥都断了,用绳子系着,防止小孩子掉下去了;客厅的北边通着两个小房,说起来叫房,其实,它的下面是院子通着街的过道,过道的上面做成了房,特别窄,只能顺着房的长度安一张1、2米宽的床,人只能侧着身子从床边过,靠窗子摆着一张三屉桌,这是他岳母住的;夏丹的房纯粹的安不下床,用两条长凳搁了几块板子做的铺;楼上走道西边对着的是厕所、厨房,烧的煤炉子,总之一句话,他家没有一件值500元钱的东西。

    夏雨晴的糍粑踩烂了,倒进脸盆里,岳母说:“雨晴,你陪客人叙家常,让我来做绿豆糍粑。”夏雨晴笑了,说:“夏丹乖,就在屋里和家家一块做糍粑,噢!”夏丹在小手上抹了油,揪了一砣糍粑在手里捏起来,岳母笑眯眯地教外孙做糍粑。夏雨晴说:“屋里烧火太慢了,我们干脆到外面去吃。”

    他们到街上找了一处小餐馆,藜蒿炒腊肉、干拨才鱼片,这道菜是选取一斤左右的野生才鱼,剖开,去内脏,留肠,(素有才鱼的肠、鳜鱼的花、狗子的下水之美誉),去皮,分离鱼的肋剌、脊剌,切成薄片,酌油烧热爆炒,配上蒜子、生姜、辣椒、花椒、醋、酱油,何满香说:“这么好的菜,何不把陈会计叫来一同吃哟?”叶青枝站起身,说:“嫂子在哪里?我去叫她来。”夏雨晴酌了酒,摇了摇了头,回答说:“我们喝我们的,不提她的话啦!”钟鸣说:“我们不能做事靠夫人,吃饭就忘记了她啊!要她来一同吃餐饭嘛,有一个么事呢?”夏雨晴喝了一大口酒,酒在腮窝里转,酒苦心里更苦,眼泪都呛出来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早已和我离婚了,和万清元一同出国去了。”“什么?”叶青枝站起来,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帮忙听;钟鸣沉默着;何满香说:“吃呀,吃呀!”牛脚板火锅上了桌,煮得跳跳甚,这道菜弄出来特别麻烦,就是将牛蹄放进水中煮,然后用铁钩勾住在石头上敲,把蹄壳敲掉,切成块,放入砂锅内熬,配上生姜、蒜子、八角、花椒,一般是先一天熬好,第二天卖,今天腊月二十七了,有一些人家是今天吃年饭,特地定做的,还是餐馆老板跟客户做工作,说夏干事是老实人,家里来了贵客,才把这道菜让给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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