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装点一新,来往仆役皆穿红挂绿,一派办喜事的模样。唐芷漩在管家引路下带着几个下官进入王府,靖王亲自来迎,笑道:“唐大人安好?没想到您来西境这么些时日了才见上一面,实是本王招待不周,快请。”

    唐芷漩浅笑道:“本官不通军务,遭遇忽兰军又听闻崔将军的确切死讯而很是惊惶,实是耽误了些时日才来拜见王爷,还望王爷见谅。不想恰逢王爷嫁女,本官略备薄礼,还望王爷笑纳。”

    靖王自是一番客套,两人说笑间走进正厅,主宾落座,自有仆人奉上茶点。靖王略略呷茶之后,叹着气说道:“忽兰这般猛攻之下,本王都差点见不到唐大人了,唐大人也感受过忽兰军的可怕了吧?赛腾镇还有多少崔将军的人马?唐大人还是早些将他们带来本王麾下,以免全都折在忽兰军手里。”

    唐芷漩故作认真地说道:“本官正要与王爷商议此事,只因崔将军军威太盛,他的将士们没见到他的尸身仍不相信他已过身,仍在执着地寻找,本官与赛腾镇镇官劝说许久也未能劝服。王爷还是禀奏皇上求得圣意,也好令崔将军的将士们信服跟随。”

    靖王心想若能求来圣旨还跟你在这废话?但一时也没有别的话能反驳,只得说道:“皇上日理万机,本王已有败绩更是不好与皇上再求些什么,唐大人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又奉皇命来到西境,还请唐大人从中周旋一二,以免数万大军无端灭失。”

    唐芷漩故意思忖了片刻,说道:“那本官便再去与将士们说和一番,想来他们秉承崔将军报国之心,也不会一直耽误在赛腾以至贻误战机。”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唐大人了。”靖王笑道,“听闻唐大人与崔将军私交甚密,想来他的将士们也会听唐大人的。”他见唐芷漩脸色一变似是要发怒,连忙解释道,“本王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说唐大人亦是一番拳拳报国之心,与崔将军无异。”

    唐芷漩轻哼一声,说道:“既是婚盟之宴,怎地不见一个忽兰人?莫非他们反悔了?”

    靖王一笑,说道:“布恩台王子一向注重礼仪,想来是忽兰礼节繁琐才有些耽搁,不妨事不妨事,唐大人再用些本王府上的茶点,这可是京城里吃不到的西境特产。”

    唐芷漩神情仍是端肃,说道:“忽兰人若一迟再迟则是对我大景不敬,王爷不可轻纵了他们!”

    靖王面上笑着说道:“自然,自然。”心里却不屑道,“一介女流只会刻板行事,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若不是看在你能将崔崭的大军骗来的份上,谁要与你多言?”

    待茶过两盏,唐芷漩不悦起身不愿再等,靖王连忙起身挽留,见实在留不住竟上手抓住了唐芷漩的手腕,语带威胁地说道:“唐大人,今天你怕是走不得。”

    唐芷漩盯向他的双眼:“哦?靖王爷这是要囚禁本官?”

    靖王阴冷一笑,说道:“本王没兴趣囚禁一个弱女子,本王感兴趣的是——”他凑近,眼中泛着得意的光华,“崔崭的心上人陷在此处,他会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