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算是被吊在城楼上又能如何?

    大景真是无人,皇帝真是……

    肃宁心中愤愤而叹,此刻她只想着这次是北齐先撕毁和谈契约,是北齐令自己沦落至此!便下了决心,左脚微抬,将自己的一只鞋掉下了高墙。

    崔崭眉目微动,看着那只鞋坠地,又看向高墙上仍然没有将肃宁迎回的意思,便命人降下素舆至地面,对宁怀骁说道:“你可知肃宁殿下将一只鞋落下是何意?”

    言霁川有些不可置信:“不是意外坠下的吗?”

    崔崭微微摇头:“不像。北齐宫履与大景的不同,其内有暗扣固定,不会轻易脱落。这应当是肃宁殿下给我们的讯息。怀骁,有头绪吗?”

    宁怀骁听这意思像是认定他对肃宁之事了解最多,一时有些脸红,心内还带着丝丝窃喜,仔细想了想之后说道:“从前围猎时为争胜,殿下总喜欢攀上高处率先发现猎物。在同一队时她与我们约定,若她忽然掉了一只鞋下来,就表示我们身后有别的队伍正在冲过来,我们应佯装不知然后反杀回马枪。”

    崔崭反应极快:“肃宁殿下是在警示我们后方有敌人即将来袭?”

    言霁川微微诧异:“不会吧,探子才回报过什么都没有啊?”

    崔崭略想了想,微微变了脸色:“不会是指正在靠近的傅堂那三千兵马吧。”

    言霁川瞪圆了眼睛:“啊?那老匹夫他敢!”

    崔崭:“他不敢将我等歼灭,也没这本事,但若是与北齐成夹击之势逼迫我等答允割地,那——”

    言霁川气得打断道:“这老匹夫要是存了这种心思,我把他头给拧下来!”说着就调转马头,对崔崭招呼一声,“你盯着这里,我亲自去后方看看是不是有袭击的意思!”

    言霁川跃马而走,崔崭问之前那传信的下属:“北齐那边如何?”

    下属:“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传来。”下属望向肃宁,“肃宁殿下再坚持一阵便好。”

    崔崭:“半盏茶时间一到,不管北齐城内起火有没有威慑到他们,都要将肃宁殿下救下来。”

    宁怀骁听着就是神情一凛,主动请缨道:“我愿当先锋!”

    下属担忧道:“若他们并不将威慑放在眼中而我们又强行救出肃宁殿下,大战岂非一触即发……”

    崔崭:“北齐已经打定主意与大景开战,此时我们做什么不做什么,开战都不会改变。其中的变数仅仅是他们打算做做样子等傅堂来和谈,还是趁乱真的将我们消灭得越多越好。”他眸色深沉,“北齐人若是想借着傅堂之力来消灭我们而傅堂又并不知道此事,那战况如何很难预料。”

    言霁川恰在此时回转,对崔崭说道:“傅堂的人马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我在他们周围绕了几圈,见他们骑兵在前,步兵在中,投手在后,很像是突袭的阵法。”他神情着恼,“大敌当前自己人还窝里斗,无耻之徒!”

    “一个时辰。”崔崭略略沉吟,说道,“既然他希望我们中计,我们就中给他看。霁川,我们演练过的‘捉鳖’、‘斗蛐’、‘围狼’,可以拿出来试试了。”

    言霁川一听就笑了:“好!就用这些捉畜生的方法对付他!他不冤!我去安排!”他动作极快地快步走向士兵中间,崔崭也开始吩咐下属等会要如何随机应变。

    宁怀骁看向高墙,肃宁仍被绑在那里。他思忖着半盏茶时分一到,该如何最为迅速地跃上去解救她,如何能最大程度保证她的安全。又想着如果救下来,她是不是在他怀里了?那他该如何看着她?要说些什么?她将一只鞋坠下,怎能断定崔崭他们能看明白她的意思?她……难道知道他宁怀骁来了吗?

    “宁怀骁。”崔崭叫了他的名字,令他瞬间回神。

    “是!”宁怀骁看向崔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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