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命令?”

    崔崭严肃地凝视着他:“你已是对阵北齐的大景军中一员。我允许你败,但不允许你退,更不允许你对阵敌军时还满脑子儿女私情。你可明白?”

    宁怀骁心中愧疚,低着头却认真答道:“是!我、我尽力不想那些!我会听从军令一往无前!”他又抬眼去看崔崭,声音低了些,“不敢拿军情儿戏,只是诚心求教——进,去拼死守护于她,可她是北齐王后,根本已不是我的责任;退,从此置身事外,只将她看作一个和亲公主,可我根本做不到。崭哥,这分寸太难拿捏,我进退维谷。”

    崭哥,这称呼真是久违了。

    年少时一同玩耍的时光恍如隔世,那些少年都曾这般称呼崔崭。只是在战场上都彼此称呼官职,言霁川对着言铿也不会直接喊父亲而要尊称主帅,是以在这悬鹰堡范围内没人这样称呼过崔崭,一时让他有些感慨。

    宁怀骁也知自己失言,再次低头,闷闷地说道:“抱歉,崔参将。”

    崔崭看着他,并无迟疑地说道:“你进退两难是因为你在求一个结果,若你不求那结果,便没有进退之难。”

    宁怀骁似懂非懂,问道:“你是说我不该对她抱有任何奢念,是吗?可我总想着这战事一起不知道会怎么样,若她、若她能回到大景,也许、也许我和她……”

    崔崭一语直冲宁怀骁内心:“她即使回到大景,又为何一定要与你在一起?你们是曾有婚约还是曾有盟誓?她曾许诺过若回大景就要与你如何吗?”

    宁怀骁一惊,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方向!他一直以为只要他一心付出,她知道了自会明白他的好,自然而然就……

    崔崭最后送他一句:“定下心来。你对与她的结果若只停在守护,便不会有任何忧思与烦扰。”

    宁怀骁心头巨震,忽然发现是自己被贪心和奢求蒙蔽了双眼!他当即抱拳恳求道:“我明白了!请让我做救出肃宁殿下的急先锋!请参将看我的表现!”

    崔崭:“此次不可。将肃宁殿下解救之后,看你表现。”

    宁怀骁知道自己不可能立即得到信任,便道:“是,谨听参将吩咐!”

    傅堂已经看见了悬鹰堡那依山而建的森严漆黑的门楼,探马来报悬鹰堡的傍山门已大开,大军可顺畅通过。傅堂命全军戒备,按原计划进入堡内立即兵分三路,左路擒拿主帅!

    傅堂的大军逼近悬鹰堡正面,言霁川策马出来迎接,见着傅堂也不下马,在马背上笑着拱手行礼,说道:“傅尚书一路辛苦,堡内已备好酒菜,请您和兄弟们先修整一番,再详叙如何应对北齐。”

    傅堂客气几句,对一旁的心腹使个眼色,就率军跟随言霁川一同进入悬鹰堡。堡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甚是森严。傅堂率军走的这条路靠中央地带,他瞥见左右两侧都是高山,自己此时宛如在一个山坳之中,虽说自己是有备而来,却也难免有羊入虎口之感。

    言霁川将这三千大军引入堡内腹地,果然闻到烤肉与美酒的香气,看来营帐中确实已备好酒菜。傅堂的警惕顿时松懈了两分,对言霁川笑道:“镇国公客气了。”

    言霁川也笑道:“应该的,傅尚书前来和谈乃是一场不输上阵杀敌的硬仗,自当好好犒劳。”

    傅堂一笑,忽而抬高右手。他身后的骑兵顿时四下散涌直奔各个营帐,尤其紧盯主帅军帐!另有一人看着极为勇猛则直扑言霁川!言霁川一笑,长剑早已出鞘,剑锋直接刺入那打算斩杀自己的人心口!傅堂虽已后退却还是一惊,没想到言霁川如此神勇!他以为言霁川会立即来擒拿自己,却没想到言霁川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走,几个腾跃就闪入山林不见了。

    傅堂直觉有诈,但已然来不及。因为他看到他的将士们从军帐中无功而返的瞬间,就听一声暴喝在半空炸起:“无耻北齐!还我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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