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活动,便是在无人的午后绕着小院的水泥地一圈又一圈地溜冰。

    轮式冰鞋刺耳的声音外,那个转不出圈子的少年将什么都锁进了心里,她不讲话。

    回想起来,少年时候的略带病态自有它的原因,人生又何止一个六年呢?

    被送去跟老师学西画是我的一次机缘。

    我被带进去,喊了一声“老师!”脸一红,低下了头。

    头一日上课是空手去,老师问了一些普通的问题;喜欢美术吗?以前有没有画过?为什么想学画?

    老师完全不同于以往我所碰见过的任何老师,事实上他是画家,也不是教育工作者,可是在直觉上,我便接受了他——一种温柔而可能了解你的人。

    画室回来的当日,坚持母亲替我预备一个新鲜的馒头。老师说是用来擦炭笔素描的。

    母亲说过三天再上课时才去买,我竟闹了起来,怕三天以后买不到那么简单的东西。

    事实上存了几日的馒头也是不能用的,而我的心,第一次为了那份期待而焦急。这份童稚的固执自己也陌生得不明不白。

    “你看到了什么?”老师在我身旁问我。

    “一个石像。”

    “还有呢?”

    “没有眼珠的石像,瞎的。”

    “再看——”

    “光和影。”

    “好,你自己先画,一会儿老师再来!”

    说完这话,他便走了。

    他走了,什么都没有教我,竟然走了。

    我对着那张白纸和花架发呆。

    明知这是第一次,老师要我自己落笔。看看我的观察和表达能力能有多少,才能引导我,这是必然的道理,他不要先框住我。

    而我,根本连握笔的勇气都没有,一条线也画不出来。是不敢,平日里的记忆在他的威严下骇得到了九霄云外。

    我坐了很久很久,一个馒头静静的握在手里,不动。

    “为什么不开始呢?”不知老师什么时候进来的,站在我身后。

    “不能!”连声音也弱了。

    老师温和地接过了我手中的炭笔。轻轻落在纸上,那张白纸啊,如我,在他的指尖下显出了朦胧的生命和光影。

    画了第一次惨不忍睹的画后,我收拾东西离开画室。

    那是已是黄昏了,老师站在阔叶树下送我,走到巷口再回头,那件大红的毛衣不在了。我一个人在街上慢慢的走。一步一步的拖,回家没有吃晚饭便关上了房门。

    原本自卑的我,在跟那些素描挣扎了两个多月之后,终于有了起色。老师很欣慰。

    可一日,作业因匆匆忙忙交了差,被批了不好。

    我对老师说:“没有造就了,不能再累你,以后不要再来的好!”

    我低着头,只等他同意。

    又要关回去了,又是长门深锁的日子,躲回家里去吧!在那把锁的后面。没有人看出我的无能,起码我是安全的。

    老师听见我的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的笑着,第一次问我:“你是哪一年生的?”

    我说了,他慢慢地讲:“还那么小,急什么?”

    那时老师突然出去接一个电话,他一离开,我就把整个的上身扑到在膝盖上去。

    我也不要做画家了,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还会小,我的一生要如何过去,难道要锁死吗?

    “今天不要画了,来,给你看我的油画,来,跟我到另外一间去,帮我来抬画——”老师自然地领我走出去,他没有叫我停课。

    “喜欢哪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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