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必须把那个小妖精弄走,否则我们家没有安宁的日子。我好心好意买裙子给她,她用剪刀剪坏,还用刀割珊珊的腿,这要是割在脖子上,那如何是好。我告诉过你,晚上睡觉时,房间门要反锁上,你就不听,现在出事了吧。今天我告诉你,一定要弄走他们,否则我带珊珊走,我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姑娘,心肠如此歹毒。”

    舅舅没有说话,脸色阴沉。

    他来到了里屋。

    朱阿牛负疚地叫了声:“舅舅,对不起,妹妹她——”

    朱阿芳站起来,在舅舅面前低下了头。

    她用脚把地上的刀子踩在了脚下。她的动作舅舅都看在眼里,舅舅叹了口气说:“阿芳,珊珊是妹妹,知道吗,她比你小,是妹妹。姐姐是不能这样对妹妹的,懂么?你也不能那样对你舅妈,懂吗?我们是亲人,不是仇人,舅妈和你没有仇,妹妹也和你没有仇,你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

    舅舅说完话,就走出了里屋。朱阿牛可以感觉到舅舅的背脊在颤抖,他一定伤透了心。朱阿牛心里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了什么,事实证明,朱阿牛的预感是正确的。在朱阿芳刀割顾珊珊之后不久,舅舅就把他们送走了,他找人修好了被火烧坏的房子,他们就住回了自己的家。舅舅为了他们能够得到好的照料,不仅自己经常过去送东西,关怀备至,还从乡下找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很奇怪的是,朱阿芳回到自己家里后,变得开朗快乐了,眼睛里少了那种和她年龄不相符的阴毒。但是有一点让朱阿牛不舒服,她仿佛是这个家里的一家之主,什么事情都得由她拿主意,朱阿牛和那个乡下阿姨,都得听她的安排。这种日子一过就是好多年,久而久之,朱阿牛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时如果缺少了妹妹的管束,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朱阿芳的死,对朱阿牛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至亲的人离他而去,那是怎么样的悲恸?朱阿芳的死,和母亲有关,也和朱阿牛有关。每每想起那场惨不忍睹的车祸,朱阿牛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不能自拔。如果他当时不提起那场夺去母亲生命的大火,不提起母亲,也许朱阿芳的情绪就不会有变化,也许就不会发生那场车祸了。

    那年的秋天,朱阿芳终于告诉哥哥,她有男朋友了。朱阿芳生日那天,朱阿牛见到了妹妹的男朋友。那是个彬彬有礼的小白脸,眼睛很亮,里面看不出什么杂质,给朱阿牛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朱阿芳男朋友有个洋气的名字,叫宋斯诺,留洋回来后,他父亲让他在上海打理一家贸易公司。朱阿牛对他的印象好不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朱阿芳自己的感觉,她喜欢的东西,是可以无视别人感受的,包括亲哥哥。作为哥哥,朱阿牛由衷地祝福妹妹,希望她能够过上幸福的日子。生日那天晚上,宋斯诺送了一辆跑车给朱阿芳。回家后,朱阿牛钻进房间写小说,他得尽快把那本关于赌徒的小说写完,对胡二彪也有个交代。朱阿芳走进他的房间,兴高采烈地说:“哥,别写了,陪我喝两杯。”

    朱阿牛说:“不行呀,阿芳,我今天的写作任务没有完成,在规定的时间里要是写不完,违约了可是麻烦事。”

    朱阿芳说:“今天是我生日,斯诺又送了车给我,我们的关系算是正式定下来了,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来,今晚别写了,陪妹妹喝两杯。”

    朱阿芳平常不喝酒,做事情十分缜密,难得有这样的好兴致,朱阿牛只好答应了她,很不情愿地关掉了电脑,随她来到了客厅。朱阿芳已经开好了一瓶红酒,她往酒杯里倒上酒,递给朱阿牛一杯,她自己也端起一杯酒,摇了摇,装模作样地闻了闻,轻轻地抿上一小口。红酒在她口腔里滚动了几下,被吞下了喉咙,然后朱阿芳咂吧了两下嘴巴,说:“好酒,真的是好酒,哥,你尝尝,感觉一下。”朱阿牛喝了一口红酒,没什么感觉,在他嘴巴里,什么样的红酒都是一种味道。在此之前,他也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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