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什么上好的红酒,就是几十万元一瓶的红酒放在他面前,他也会当成一般的红酒喝。朱阿牛喝下一杯酒后,说:“我真感觉不出好在哪里。”朱阿芳瞪了他一眼,说:“没品,这么好的酒都喝不出感觉,再好的酒给你喝都浪费了。”朱阿牛笑了笑说:“我就是这个命,只要你以后过得好,我就满足了,喝什么酒都会觉得甜蜜。”这话说得好听,朱阿芳马上就眉开眼笑起来。喝了两杯酒后,朱阿芳就跟哥哥说起了宋斯诺,她没有说怎么和他勾搭上了,只是不停地说他的好,说他家里多有钱,人又大方而且绅士,不是一般男人可以相比的。朱阿牛有种担心,妹妹说得越好,他就越怀疑。不过,朱阿牛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他没有必要破坏妹妹的好心情,多年以来,她很少有如此的好心情。朱阿牛是个体贴的哥哥,妹妹哪怕只有一分钟的幸福,他也不会去破坏,会顺着她的意。朱阿牛一直在听她兴奋地说着话,直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没有精神了。朱阿芳啰啰嗦嗦说了很久,见哥哥困了,才收住嘴巴。最后,朱阿芳说了一件事情,说在这个周末,和宋斯诺约好了,一起去阳澄湖吃大闸蟹,要朱阿牛也和他们一起去。朱阿牛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朱阿芳拉下了脸,严肃地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是我们的家庭活动,你逃不掉的。”朱阿牛只好答应了她,心里却说:“唉,又要浪费我一整天的时间,这一天可以写多少字呀!”

    那是个周六,阳光明媚,也没有雾霾,天空蓝得透明。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朱阿芳就起床了,她来到哥哥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说:“哥,起床了,起床了。”朱阿牛说:“早起来了,在写字呢。”朱阿芳笑了笑说:“就知道写字,好了,别写了,我整理一下,我们就出发了,先去接斯诺,然后去阳澄湖。”朱阿牛说:“好吧,好吧,别婆婆妈妈的了,走的时候叫我就可以了。”朱阿牛心里还在嘀咕,是去还是不去呢?他早上起床时,有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不想和妹妹他们去阳澄湖,况且,他对大闸蟹也没有什么兴趣。朱阿牛想对妹妹说出心里的想法,可是,他又怕妹妹发脾气,最终还是将要说出的话压回了肚子里。朱阿芳梳妆打扮完后,叫上了哥哥,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朱阿芳开车,宋斯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朱阿牛坐在后面。朱阿芳边开车边笑着和宋斯诺说着什么,他们说的那些话和朱阿牛没有什么关系,朱阿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后来,只要朱阿牛想起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都会后悔得撕心裂肺,要是他死活不去,妹妹就不会死,宋斯诺也不会死,哪怕是当时她生他的气,也比出车祸要强。那顿午饭特别丰盛,有大闸蟹,有鱼,还有黄鳝等等一大桌子的菜,在此之前,他们基本上不会如此饕餮,如此夸张,如此浪费,最后三分之一的菜都没有吃完。就在他们快结束午餐之际,朱阿牛看着幸福的妹妹和未来的妹夫,感慨道:“唉,要不是那该死的大火,妈妈就一定能够活到现在,她要是能够看到我们现在这样,她该会有多高兴呀。”朱阿牛说完这话后,就感觉到错了,果然,朱阿芳听完哥哥的话,脸色马上就变了。因为宋斯诺在,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朝朱阿牛发脾气,只是狠狠地瞪了朱阿牛几眼,潜台词是:“你等着,回家再和你算账。”朱阿牛就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午餐,他们就坐车往回赶。

    车子开上高速公路之后,朱阿牛在惴惴不安之中昏睡过去,他看不到妹妹的表情。回去的路上,朱阿芳的话也少了,欢乐的笑声也没有了,宋斯诺偶尔问她个问题,她也言简意赅地回答,没有更多的发挥。朱阿牛竟然在那短暂的睡眠中,梦见了母亲。母亲就是一团火焰,在他面前滚动,他喊叫着,喊叫着,母亲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一直在滚动,在公路上滚动,一直往前滚动。朱阿牛喊叫着,让妹妹停车,朱阿芳也根本没有理会他,仿佛听不见他撕心裂肺的喊叫,一直快速朝那滚动的火球冲过去……朱阿牛梦醒后,车祸已经发生了。妹妹和宋斯诺当时就死了,朱阿牛身上断了几根骨头,他还活着,他想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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