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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大男人连拖带拽地把芬子捞过桥栏,堆在人行道上。自始至终,芬子没有一句喊叫,可见其寻死的念头是多么的绝决!可是,再绝决的觅死者,面对施救者的奋不顾身,也不能冷酷无情地执意妄为了吧?

    芬子坐在水波粼粼的地上,披头散发,目光涣散。大雨一点也没因为人类的善行而放慢自己的节奏,三四辆刚停下的往来车辆徐徐开动了。一个要跳海的轻生者被好心人救的故事,于澳门这个每天都在吞噬生命的欲望都市里,顶多就是一个变了些版本的家常话题而已。人们为此的驻足,也只是匆匆步伐的一顿!

    由于胸口的疼痛,二愣子咳嗽了好几声,西装的前襟和白衬衫都被桥栏绞磨得模糊一片,雨水把刚刚透出的汗水冲得无影无踪。

    司机蹿回车里了,一边擦头发和脸上的雨水一边冲车窗外的二愣子招手,意思是让二愣子把芬子一起带上车。

    二愣子喘息了几下,胳膊肯定是拉伤了,由肩往下都是沉沉的。心里纳闷,芬子好端端的碰上啥事儿了想不开啊?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芬子说:“芬子,一搭眼我就看着像你,你又作啥呀?咱可不能尽整那些活不起的样儿!让人笑话!”说着拽起芬子的胳膊上了出租车。

    几分钟后,车停在了永利皇宫酒店万利大堂门前。二愣子掏出一把千元面值的港币,扔在司机旁边专门装车资的小盒子里,大约有十几二十张。然后,他冲中年司机爽快地说:“师傅,您这举动在我们大陆就是活雷锋了,电视啥的都得让您出名,多谢了!别嫌钱少,喝个茶吧,下次再碰上我还得再谢您!”

    司机看见那堆港币脸都笑开花了,连说:“不要紧啦!不要紧啦!谢谢您呀老板!”说完踩开车门,恭送二愣子和芬子下车。

    二愣子拽着比自己还落汤鸡的芬子进了万利大堂,刚进电梯就生气地问:“死啥呀?说说咋的了,是不是孔老五又把钱都输了?”

    在出租车上二愣子没问芬子,是觉得家丑不能外扬,必定是两个内地人面对一个澳门司机。

    芬子低头不语,不敢去看二愣子,脸上没有一丝死而复生的喜悦,似乎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痛苦的人生。在车上她一直都是捂着脸默默地饮泣。

    二愣子看着芬子伤心的样儿,又生气又心疼:“问你话呢!你跟我犯啥倔!”

    芬子无力地“嗯”了一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二愣子知道芬子此刻心里非常痛苦,不忍心继续追问,觉得应该先让她先静一静。于是安慰道:“芬子,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啥事都得想开点,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吗?那两个孩子可就没妈啦!先洗澡,暖和暖和,我给你叫点吃的,啥事儿以后再说!”

    说话间俩人出了电梯,来到房间门口,二愣子打开房门轻推了一下芬子的后背,把她推进屋。

    随后,二愣子打了客服电话,让服务员到房间把两人的湿衣服拿去洗,洗完再快速熨干送来,然后又点了些吃的。

    看着芬子进了洗手间,二愣子拉开衣柜,拿出另一套深色的西装和内衣换上,坐在沙发上抽开了闷烟……

    芬子大名叫黄芬,是离哈尔滨不远的农村姑娘,她来澳门是为了找整日混迹在澳门又不往家拿钱的老公。

    她老公叫孔老五,生性嗜赌,家里倾家荡产,一屁股债。俩孩子,大女儿十四,小儿子十岁,一个比一个体弱。孩子又上学又治病的,再加上债主盈门,黄芬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才在几个月前来澳门找老公。孔老五一天到晚也混不到啥钱,就是偶尔弄到了点钱也不够他输的。穷这个东西确实很可怕,它不但能让男人铤而走险,也能让女人放弃尊严。因为人只要尊严受了罪,其它的罪基本就可以免受了!所以,人一旦到了可以蔑视自尊的地步,那么,此人将战无不胜!基于这个理论,黄芬竟然在自己丈夫的眼皮子底下做起了站街女,她那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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