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程校长办厂子好像有天赋,他能从一般人熟视无睹的供需关系中发现商机,发现了就着手办厂。他从不隐讳,在办的过程中会给年轻老师讲解办厂的理由。如帮学校办的那个教具厂,他就说国家大力推行基础教育,必然要添置大量教具,教材不断更新,教具也就需要不断更新,教具是国家配发,国家有专项资金支持,因此教具厂大有可为,让大家入股肯定不亏,入股没钱,就去银行贷款,那次我们学校至少有十二个人是从银行贷款入股的。那个毛平平师傅,当年标学校商店猛起个胆子,听信程校长的话,从银行贷款三千,发现听校长的话有钱赚,入股时又回家让他父亲借他两千入股,后面分几多钱,毛师傅的父亲是五十年代的神农名师,也打内心里佩服程校长,老人家不会骑车,硬是步行走三十里路过来当面感谢校长。程校长也感动,陪毛平平开拖拉机又将毛老师送回家。
办那个副食品厂咯,那天是周末,我们早餐后坐在程校长住房前一块闲聊,聊的话题就是如何赚钱。程校长从大家读书时经常肚子饿,女生爱吃零食,口袋里又没多少钱这一矛盾启发大家,如果能找到一个解决这对矛盾的方法,就能办个厂赚钱。聊了一会,我们还半明不白时,程校长就说开车去腰镇转一圈来,问我们能不能陪他开拖拉机去腰镇走一趟。
当年周末那些未婚的老师基本上都在学校,初三任课的更在咯,有学生要上课。在学校嘛,一般围绕着程校长,他看大家忙了一周,便想起一些节目让大家开心。如一块去河里摸鱼,或去水田沟圳捉泥鳅,天气不好他就教大家做面食。或一块保养单车。我们当时的总结是,跟程主任周末在一起有‘三有’:有玩有吃有价值。甚至组织过大家洗被单。
少芬同学便问我帮程校长洗了被单吗?
我说自从程校长来了后,我们中学年轻老师洗被单都是集体行动。集体洗被单其实是心痛我们几个女老师,年轻男老师懒,从前被窝床单脏了也不洗,或求我帮洗被单与床单,我们又不好拒绝,从前寒冷的时候每次帮他们洗都冻得半死,累得半死。程校长心疼女老师吧,就组织大家一块在周末时间,大家将自己的被套、枕套、枕巾和床单各自收好,装在自己的桶里,用学校的大锅烧水,先在各自的桶里用洗衣粉浸泡,洗衣粉都是程校长从外面买回那种大包装的。
浸泡好后再倒进大盆里,让男老师站在大盆里用脚踩,我们女老师顶多在洗衣台上用刷子刷一遍。头一年学校只有三个未婚女老师,偶尔少芬留在学校,但有了热水,男老师又帮着摊开,因此刷的过程很轻松的。然后大家用桶将各自洗刷好的被窝、枕套、枕巾与床单收集好,放在程校长的拖拉机上,将拖拉机开到河边,男老师穿上高统靴在河滩上漂洗,漂洗好后,先晾在河边临时拉起的绳子上,绳子一端拉在河边的大树上,一端拴在程校长的拖拉机那个靠背铁杆上,绳子是程校长拖拉机上平时绑东西的尼龙绳。程校长不喜欢洗衣服这类事,就负责拉绳子这些活。
程校长拉好绳子,找来木柴升一堆篝火,女老师就围着篝火烤火,男老师一般去河边田沟里挖泥鳅什么的,玩到被窝与床单不掉水后,再一块收好返回学校,一部分人再去晾被窝与床单,河边风大,被套容易干,一般干得差不多了。一部分人搞伙食,然后一块会餐。
少芬同学突然问我,帮程校长洗过衣服没有?
我说,程校长可能是小时候养成的少爷习惯,不扫地不太爱洗衣服,洗衣服也是用洗衣粉泡一会搓一下漂洗干净了事。我们熟悉后,衣服都是我帮他洗,但短裤从不让我洗,都是自己洗。程校长本来想弄台洗衣机过来,但没地方放,就没将洗衣机弄来。程校长自己开了个程虹电器公司,弄台洗衣机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吗。我帮他洗衣服呢,冬天他自己房间里装了热水灶,因此不冷,顺便将我自己的衣服也洗了。
他很迷信一样,我的内裤不能跟他的衣服混一块洗。有次有一个女老师没注意,将自己的短裤扔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