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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夏正言抱着篓壳风风火火地跑远了,沈培云这才一拍大腿叹息道:

    “可不是嘛!他夏三儿的兜里,如今可不差了银子。此外又有宫里二哥照应,他们夏家也万万不会少了气势。然而他们夏家世代贫贱惯了,如今骤得富贵,总还嫌根基太浅了。

    如今夏家最缺的,可不就是将来的主事人才吗?

    要说这何家娃子,各位刚才也都看过了,妖孽一般的小人儿。他的父亲林师海,虽然是个赘婿,可真要论起学问来,咱们大伙儿谁又能与他争锋啊?

    所以这个娃儿呀,定然是棵好苗子呐。夏家有了他,将来的兴旺不可限量也。

    只是这夏三儿?大伙儿平日看他混不吝地,不想这做起事情来,也能如此果决?何况,就凭他今日露出的这份眼光,咱们以后呐,还真不能再小瞧了他!”

    众人心中也都一寒,大家果然都小看了夏三滥。也幸亏此前没有过分招惹他,否则指不定就要吃大亏呢?现在倒乐得轻松些,既然已经有了提防和计较,就没道理还怕他夏某人过来突袭?

    既然何家的小人儿已经被夏正言抢去,何氏也被康老爷子张罗人抬去了医馆救治,所以何家的人事话题?那就不必再议了。

    至于剩下的东西嘛,无非就是何家的十几处宅院、店面,以及留在各家账面上的钱粮股份,该如何处置?这其中的种种细节都要拟出章程,琐碎的账目也该安排人手比对存查。

    夏口镇的人家间,平日的钱粮往来颇多,各家里自然少不了何家的财货或股份需要理清。原本只需大概谈个方略而已,如今却变得复杂起来,就不是几个人继续在何家宅院前可以掰扯清楚了。

    因为何家还有子嗣传世!除非是夏三滥真能把这对幸存母子全都改换来历,从此与何家再无瓜葛。然而就看刚才夏三滥的果决手段,他真能让大伙儿放心得下吗?

    匆匆赶来的晋商曹康川,听一会这些人的不着调议论,心中难免更多烦躁。那对何家母子居然还活着!那么你们这些人还在此地算计个甚呀?

    除了报官之外,咱们谁家还敢出头处置这样的事情?都是后患无穷呐!或说各位啊,这对母子又是怎样厉害的手段,就能从这等惨烈火海里轻易逃生了?

    曹康川也知道这些人家的难处,无非就是看中何家产业,不舍放手而已。然而一时不查,却又意外救出何家这对母子?结果就是作茧自缚呗。

    “额说哈,各位这样纷纷议论不决,可莫似个好开头嘞。银命关天呐!这匪银过来灭他何家满门,那是百余条银命的大案子!哪里是额等就能议论结果嘞?为甚不去归舍报官呢?”

    “报官?”众人听了都一时无语、烦躁。尤其曹员外滚圆身上浓烈弥漫过来的熏醋味儿,几乎熏得人人窒息,更让几户人家对他腻歪不止。

    报官自然是要报官的,可是报官之前,咱们难道不该先议一议吗?何家的这些财货、店面、股份,若不事先划出眉目,难道都要留给县老爷阿什那祸害去?

    何况,何家留下的最大利益,还不是这些看得见的账面财货。几户人家之所以会在这些东西上打转,来回摩擦,其实却是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处置何家留下的另外两样东西:

    县里的胥吏身份,夏口商会的山主位子!这两样东西,任何一样拿下来,都足以让一个镇上人家保得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财势富贵。

    “曹员外倒是说得轻巧,但你看如今尚在深夜里,距离日出还早着呢。”邱兴泰家里开着镖局,自然能轻易找到理由。因为此前夏口镇出了大事件,也都要等到天明才去县里报官的。

    毕竟夏口镇距离怀仁县的衙所在,还有二十几里道路。一路上不少的乱坟岗不说,趁着夜黑打家劫舍赚外快的地方刁民,那也绝对不在少数。

    “咱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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