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和野菜,路那头炊烟袅袅升至半空,有鱼香味传来,还有自己婆娘和女儿的笑声。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就是凌尘的这病……”

    陈敬方手上拿着一块散碎银两静静等在观门下,看到张三福到来,快步上前,恭敬行礼。

    “师父,这几日码头生意也不太好,不知怎的,全是官府运粮食的船,也不雇我,就只赚来三钱银子。”

    “有三钱就很好了,今天你三娘做了鱼,还有大米饭,好好吃饱睡上一觉,明天和我伺候地去。”

    “好,师父。”

    张凌尘早已打好了热水,师兄说什么也要等师父先洗过自己再洗,哪怕整张脸黑黢黢的,汗水的印记还刻在脖颈,可师父不来,就是不行。这多少年一直如此,狗儿只好一遍遍掺热水进去,总算在师父来到之前,水还是热的。

    师父当然知道自己徒弟的品行,倒也不说什么,只是张凌尘每日从山下挑来一缸水不容易,洗把脸就要用满满一盆,这着实很奢侈,便端起盆子,将近乎一半又倒回桶里。

    “这些留下我明天浇地,洗个脸而已,怎好如此费水。”

    “饭好咯!”

    三娘掌着满满一大盆大米饭,来到院中小石桌旁,身后九宝儿端着一碟子红烧鱼,脸上笑容满满。

    “我还炒了鸡蛋,快去端来。”三娘分发着筷子,对着狗儿说道。

    “鸡蛋?哪来的鸡蛋?”张凌尘往厨房跑着,显见的开心。

    “你师父从地里寻摸来的野鸡蛋,本来有十几颗的,他心里过不去,只拿了三颗,和着韭菜炒了,解个馋还是够的。”

    张三福并未上桌,来到天师殿,点上三根香,立于额间,恭敬折腰叩拜,稳稳插好香,后退几步才出大殿。

    “快吃饭吧。”

    几人分坐石桌旁,好久都没有这般惬意了。

    上个月,天师生寿,熙春观做下法事,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口,其余人倒还好,两个小的可是馋坏了,可如今鱼蛋上了桌,却没人敢动第一筷子,要不是张三福给两个弟子和姑娘各自夹了鱼肉,怕是凉了也还安生放着。

    几人正大口大口刨着大米饭,道观外传来声响。

    有一邋遢青年推门进来。

    “哎呦,可算赶到了。”

    那人也不客气,径直找了凳子放到了桌前,寻摸了一圈才找到空碗,盛了一大碗米饭。

    张三福微微让出位置,腾手倒了一杯茶给他。

    “慢慢吃,怎么还这个吃相。”

    那人嘴里满是大米饭,嘟嘟囔囔道:“饿了一路了,先吃饭,吃饭。”

    三娘见势,起身向厨房走去。

    “你托我的事,我办到了。”

    “嗯?办到了?怎么说。”张三福放下手中的碗,那人已吞下整整一碗饭,靠近他的半条鱼也只剩下骨头。

    “在西域啊,有一种草药,叫个什么碧晶火莲的,采来吃了,想能克制凌尘的寒病。”

    “可曾采来?”张三福仿佛看到希望。

    那人才伸出手要去盛第二碗饭,又在身上摸着,找了半天,拿出一张纸。

    “看,就是这个。”

    张三福打开纸,一朵极其好看的,似血色鲜红的花,跃然纸上。

    “那,得去西域?”

    那人又开始大口吃起来:“不用,这药多是西域用来进贡皇帝老子的,虽然珍贵,可都城就有这种药。”

    三娘又端出一盆饭来,放到桌上,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说道:“我还以为你带回这草药了呢,皇帝老子的贡品,岂是我们能轻易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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