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互相保证毁灭的手段去威胁对方。威胁用多了,大概也就失效了。
假如无人机能解决一切问题,也许他们不必到前线赴汤蹈火,只需要留在后方看报告就行了。事实上,美军也是这么做的,他们在一切能够让无人机派上用场的地方以无人机而非士兵去和俄军对抗,俄军的打算与此类似。然而,乌克兰人不能容忍这种举动,美军和俄军可以将他们生活的城市炸成废墟,而战争结束后这些城市依旧要由乌克兰人修复、乌克兰人居住、乌克兰人管理。乌克兰不是别人的垃圾场,乌克兰人有权争取自己的生活,这就是目前的乌克兰当局对合众国的态度——比那些更激进的集团好得多了。于是,在乌克兰方面的要求和NATO其他成员国尤其是受够了合众国支配地位的欧陆各国影响下,美军不得不选择派出地面部队去和俄军直接对抗。
这就是导致名为迈克尔·麦克尼尔的士兵所在的部队遭遇惨败的直接原因。他们太谨慎了,指挥官担心半路上出现受俄国人支持的乌克兰民兵,于是不敢放心大胆地突袭,转而循规蹈矩地按照原本的进攻路线前进,逐一城镇进行排查。既然他们不敢直接进行轰炸,那只能用肉眼去确认了。结果,众人在刚抵达一个新城镇时就受到了俄军的猛攻,这支此前只和山沟里的游击队打过交道的部队在一天之内被全部歼灭,迈克尔·麦克尼尔是唯一的生还者。好在他原本的身份并不怎么引人注目,这样他就算声称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也不会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他认真地观察着其他士兵的一举一动,自己也有样学样地模仿。上一次,他通过出格的举动引来了赫尔佐格总督的关注,并终于摆脱了无业游民的身份,得以参与那场现在看来让他感到痛苦的阴谋。他还需要更加谨慎,这个世界的新生事物实在是太多了,既然连魔法都成为了实际存在的科学,也许他确实会被认定为来自另一个世界而被抓到实验室中接受研究和调查。或许舒勒教授能为他提供一些帮助,但愿那家伙现在的身份有助于获得更高的权限和更多的信息。
十几分钟后,车子抵达了营地门口,那里只有几名卫兵在外看守。他们懒散地上前检查了这些从前线逃回的士兵,随后便将他们放进了军营内。士兵中一名年岁稍长的立即赶往不远处的房屋,也许是向这里的长官汇报情况,其余人则不知所措地等候在原地。他们被晾在这里大概有半个小时,才有一名肥胖的军官走出来向他们告知下一步的安排。
“你们暂时住在西侧的空房子里吧。”那人显得无精打采,他的身体看起来不像是久经沙场的军人,“也许上级会选择把你们统一编入一个新的单位。”
众人如蒙大赦,立刻一溜烟地离开了原地,向着临时住所狂奔而去,谁也不想站在外面受冻。即便是那些生在冰期前夕的士兵也无法忍受类似的严寒,当合众国的北方化为死寂的雪原时,任何勇气和毅力都无法阻碍想要逃离的愿望。麦克尼尔走在最后一个,他还在思考问题,不急于去看自己的新住处。
首先需要判断的是局势。如果局势已经明朗,他就能够根据可能的发展而提前准备对策,不必成为注定的失败或迟来的胜利中那些让人惋惜的牺牲品。俄国人在去年遭受了失败,这让那些高估了它原本实力的潜在对手蠢蠢欲动,即便是乌克兰人也认为他们有机会一举攻入俄国境内并将顿河-库班区域占领甚至在那里建立一个和乌克兰友好的新国家。然而,这两场战争不可同日而语,俄国面对的战场并不相同,而现在处在狂热之中的俄国更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对手。
这不是EU镇压罗德西亚叛乱那么轻松容易的战争,这是真正的全面对抗,俄国人的目的恐怕是在巴黎阅兵。
麦克尼尔放在大衣中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他慌忙地将手机拿出来,在周围士兵的注视中开始接听电话。事后他少不了要接受询问和调查,在军营里私自和外界联系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行为。
“您好,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