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麦克尼尔的态度体现不出庞然大物应有的强硬,那些潜在的敌对分子就会找到可乘之机,原本服软的家伙也可能产生造反的念头。

    “我从来没有做过泄露机密或是对里维拉先生不利的事情。”经理忐忑不安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不用里维拉先生动手,董事长就会先把我处理掉。”

    “不,里维拉先生当然会相信您的忠诚,但您做事似乎不太牢靠。”麦克尼尔逼近对方,这个动作在朋友之间可能表示亲密,然而当气氛十分紧张时,另一方只会感受到更大的压力,“里维拉先生告诉我,有人在调查和您有关的经济活动,您应该认真想一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把不该让外人看到的资料出示给了来路不明的客户。”

    经理握紧了水杯,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麦克尼尔看得出对方内心的纠结。也许这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职业经理人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泄露消息的,这些人往往直到被调查时还一头雾水。他们太自负了,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够完全保密,忽视的因素也许才是最致命的。

    这些错误不该出现。劳尔·里维拉做生意不止十年,早在他夺取NFFA的活动资金之前,他就是墨西哥一名籍籍无名的普通商人,连续两次遭遇创业失败并积累了许多经验。他的商业帝国已经存在了将近十年,如果每一个环节都发生类似的问题,他的对手早就把他打得支离破碎了。想到这里,麦克尼尔不禁抬起头仔细地观察着经理的面容,他怀疑是里维拉的合作者当中出现了由于种种原因而决定充当内鬼的叛徒。污点证人也是证人的一种,在预见到不可避免的失败后决定以自己的罪行为突破口换取宽容的胆小鬼不计其数,可以说劳尔·里维拉对NFFA的利用价值也在于此。

    见眼前的经理一言不发,麦克尼尔闭上了眼睛。他们没有将这件事告知里维拉,并且断定心虚的各方不会主动交流情报——谁会将弱点自动暴露给名为合作伙伴的潜在对手?

    “让我来提醒您,您上次去EU出差——”

    “对!”经理忽然高声叫起来,把麦克尼尔吓了一跳,“我想起来了……是在荷兰,如果说哪里出现了问题,一定是在荷兰。”

    荷兰在麦克尼尔心目中的印象只有一点:合法的红灯区。

    “……您确定?”麦克尼尔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在那经理眼中却和魔鬼张开血盆大口一样骇人,“荷兰……哦,当时是欧洲的几家研究机构寻找投资方,对吧?”

    “是啊。”经理急得满头大汗,“当时他们说要一起去红灯区放松一下,我就跟着过去了……现在想起来,一定是那些瑞士人趁我在夜店的时候——”

    麦克尼尔睁大了眼睛,他似乎听到了不该出现的名词。

    “瑞士人?”他迅速眯起眼睛,免得经理看出他的失态,“您应该提供更具体的情报,这样里维拉先生才好确定谁才是敌人。”

    “罗森的人,他们说那个项目的预期收益高得离谱……”

    麦克尼尔陷入了沉思。罗森魔工加上瑞士人这两个情报,只能导向一个目标——埃贡·舒勒。不,也许是埃贡·舒勒在同一个研究所的同事,又或许是罗森魔工开设在瑞士的其他研究机构。他并不了解舒勒在来到美国和他见面以前都做了什么,只知道对方去伦敦参加了一个会议。舒勒可能瞒着他做了许多工作,在抛弃罗森魔工旗下研究员这个护身符之前,最后一次借助这个名头去捞取更多的资源似乎是可行的。舒勒是个只看结果而不在乎过程和手段的人,从这点来说他选择从事科研而非从商或从政,简直是EU最大的幸运。

    “您是否记得其中一些人的相貌?”

    “当然了,里面有一个戴眼镜的光头——”

    用不着猜测,那肯定是埃贡·舒勒,不会是别人。

    迈克尔·麦克尼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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