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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去?”他还是忍不住了。

    “必须要去。”岛田真司眼镜片后那双略微眯起的眼睛投射出舒勒难以解读的目光,这甚至比外面逐渐降临的夜幕和伴随着夜幕更加令人不安的大雨更让他慌张,“你放心好了,我的行动不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危害。咱们在这个世界的工作基本结束,要是我不趁着最后的机会去验证几个猜想,我会感到很遗憾的。”

    用不严谨的语言描述某个事件不符合舒勒的风格,那么从安全的藏身之处跑出来并刻意地向着更危险的地方前进就绝对更不符合岛田真司的风格了。岛田真司死前的那些凄惨事故,舒勒当年也有所耳闻,那也只是让岛田真司的个人形象变得更加不堪入目,除了残忍之外还多了一层胆小。

    岛田真司是个日本人,日本人回日本看似理所应当,然而岛田真司在这个平行世界中还具备一层额外的身份:被日本驱逐的不受欢迎者。正是这层身份能让他获得兴亚会的信任,基于同一个理由,他又要竭尽全力地避免和能够代表日本官方意见的人或组织打交道。舒勒刚知道岛田真司准备找个机会潜入日本时,他的反应是岛田真司一定疯了。

    这是一次注定有来无回的旅程,兴亚会可能就此失去对岛田真司的信任,前提是岛田真司还有机会从日本回来。

    “……日本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舒勒百思不得其解,他对这件事的疑惑程度和眼前成百上千的不知情的旅客们的态度大概是相同的。这些旅客当中没有谁认识岛田真司,也没有人能领会岛田真司的用意;和他们相比,舒勒唯一的区别在于他认识岛田真司,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推测。”岛田真司无意识地舔着嘴唇,“麦克尼尔曾经和我提起过他关于人工智能研发和本体意识的一些看法,那都是基于他的自身经历。舒勒,我们两个一开始都认为西比拉系统判定犯罪系数是依靠AI搜集大量犯罪案例并以此进行推测,但马卡洛夫临终前所说的那句话暗示着,西比拉系统……仍然是人在控制。这跟仅通过修改前端程序的豁免名单不同,我是说核心层次。”

    听岛田真司这么形容,舒勒也产生了不小的兴趣。不过,那还不值得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西比拉系统无论是AI还是人在控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舒勒自己确实有些失望,他在前几个平行世界对人工智能的研发工作令他一度认为西比拉系统在AI功能更加强大而且值得他效仿,想不到那只是个冒牌货。

    因此,无论岛田真司发现了什么,那都和舒勒没关系了。自岛田真司出现之后,舒勒便不再打算继续同时负责生物等领域的研究工作,那对他来说意味着更繁重的工作和更多的失误。既然岛田真司在其擅长的领域中找到了突破口,作为一个同行以及少数能和岛田真司谈几句真心话的人,舒勒该做的是让岛田真司完成心愿。

    “你怎么看待这个日本?”舒勒不安分地搓着双手,他光秃秃的脑壳闪着迟钝的光。

    “我说过了,我的祖国是帝国,不是日本国。”岛田真司拿出了一模一样的答复。

    “多么相似的选择啊。”舒勒点了点头,“麦克尼尔也曾经对着那个【美利坚帝国】表达自己的不屑……保重。”

    舒勒又坐了一阵,直到岛田真司动身要通过安检的时候,他才决定离开,那瘦弱的身形混进人群中只过了几秒就不见踪影。

    现在跟随着岛田真司的只有一个别人永远不可能看到的影子了。

    “岛田博士,麦克尼尔将军托我向您转达他的一个疑问。”李林说的话只有岛田真司能听见,而岛田真司的回答同样也不会被任何人听到,“他说,这不是不信任,只是好奇。”

    “请讲。”

    “……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真的死了吗?”

    岛田真司停下了脚步,后面的旅客险些一头撞在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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