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车门刚关上,前排的司机便发话了,“您真的认为他会为此而改变更多吗?我得提醒您,也许他确实对你们来说既可信又温和,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司机转过头,向着舒勒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每当舒勒看到李林这张脸时,他总会对浮士德的经历有更多的切身体会。他和麦克尼尔一样,拒绝不了对方开出的价码,哪怕他们的收获远远赶不上预期而且在更多的付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从统计学上来看,事物演化出我们理想中的状态的概率无限接近于0。因此,与其幻想着等待到自己的乌托邦降临,不如考虑如何明智地从不符合需求的现状中找出损失更小的选择。”舒勒知道李林并不能用人或是人类来形容,这一点早在他自上一个世界见识到李林仅以虚幻的形体出现在真空中并直接让他的意识感受到信息交互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更真实的体会,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是以同其他人谈话的态度对待这个神秘莫测的家伙,“桑松教授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恩人,而且值得信任。”

    “这种不严谨的描述不像是您的风格。”

    “是的,而且我已经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不严谨了。”舒勒平静地接过了李林的冷笑话,他想知道这笑话是否是来自地狱,“毕竟,没有强大的外力为我创造一个能让我安心进行探索真理的研究工作的保护层,我得自己行动起来。在此过程中沾染了其他的作风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车子自行开动了起来,风驰电掣地在香巴拉浮岛的大街上行驶着。要是有人看到了车内的景象,只怕要吓得魂飞魄散并在报警的同时将此事当做一桩新的都市灵异故事流传开来。不过,舒勒从来没有考虑过类似的滑稽事,他为着自己那位朋友兼半个同行加知己的选择而感到不安。

    离2116年4月发生在香巴拉浮岛的惊天袭击事件过去了将近一年,一切风平浪静,仿佛【兰芳赤子】的垂死挣扎和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最后的奋力一搏毫无影响。市民们照常每日检查自己的犯罪系数并定期到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涌现的诊所去做心理咨询,而大街小巷上最常见的却还是日本人的商品。

    往积极的方面想,那些唯恐东盟不乱的家伙永远没有机会在兴亚会的恐怖控制力面前撕开任何缺口,能真正对兴亚会的事业带来威胁的只有公民们的不满;从另一面来说,想在违背了大多数兴亚会成员的前提下推动具有预见性的革新无疑也是困难重重,而当公民们大概能吃饱喝足时,这就更是成为了空谈。

    钟复明和他的【獬豸社】消失在了历史中,成为又一个不起眼的叛国集团的名字;至于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干脆从未存在过。

    “到了。”

    “谢谢。”舒勒刚打开车门就发现外面已经下雨了,他这时叫苦不迭,也许他出门前应该看看天气预报。从后方递来的一柄雨伞及时地打消了他的烦恼。

    “这次就不用谢了。”装模作样地撑开了一把黑色雨伞的李林对着舒勒笑道。

    两人(其中有一个显然不是人)共同撑着伞前进,这座新的机场航站楼位于香巴拉浮岛边缘地带,不处于那巨大的保护层的笼罩之下。在这里工作的职员们最常说的黑色笑话便是,万一哪个飞行员的驾驶技术太差,那人大概就会直接带着全体乘客钻进海底旅游。

    李林的步子甚至比舒勒还快一些,他很快地绕过嘈杂的人群,连带着他那把伞一同穿过玻璃、进入了机场航站楼内部。不得不在外面接受检查的舒勒只得多停留了一阵,好在他的犯罪系数没有超标。只需检测犯罪系数倒是大幅度简化了手续,原先的各种检测手段也基本淘汰了。

    岛田真司就坐在一楼大厅其中一排再无他人的椅子上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埃贡·舒勒找了岛田真司旁边的座位,拄着雨伞当手杖,一言不发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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