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才能回来,他完全靠她养活着,知道挨不了多会儿,这大烟瘾就上来了,如果不及时抽上一口,就会象被千万只虫子咬一样难受,它在哪里?在抽屉中?它不敢确定,找找看,说不定还有存货,他慌慌张张跑过去,拉开抽屉,里里外外扒翻找,“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记着有,是不是让那个娘们给老子藏起来了?藏起来了,一定是这样的,破腚的女人,找抽的货!”

    史凤琳和陈夕红从汽车上下来,卫兵关了车门,司机从另一扇门出来。

    “就这儿吧?”史凤琳不敢确定。

    “不会是搞错了吧?这么破旧?这儿能住人吗?”房子低矮破旧。陈夕红弯腰,冲门喊一嗓子,“有人吗?”没有回应。

    正好门前有个挑水的壮汉从那里经过。

    “哎,小哥,这是钱其铁的家吗?怎么没关门,也没有人?就不怕被人偷?”史凤琳拦住挑水的小伙子。

    小伙子放下水桶:“就是!偷?偷什么?一个大烟鬼子家能有什么?他在家,多半睡着了!要不不会不吭声!”

    “他家里没有其他旁人?”

    “孩子们都独立了,谁也懒得管他们,不管给多少钱,全让他抽掉了,这就苦了春铃嫂子,还得到饭店给人端盘子养活他,没办法,他完了!”小伙子挑上水,走了。

    史凤琳进去了,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让他反胃,想吐:“有人吗?有人吗?”一边喊,一边四下里打量,确实没有看见人。

    “你……你找谁?我跟你说,我没有钱,这东西太贵了,我吃不起,上次先赊欠着,改天……”他头也不回,在翻箱倒柜。

    “你这浑蛋!”史凤扬气得咬牙切齿。

    “没钱就是没钱,我媳妇在挣着呢,你现在要不着钱,骂就骂几句,我不生气!有了钱一准还你,别催命鬼似的,我钱其铁也是……”

    史凤琳想不到妹妹这么多年,活成这样,他一个箭步窜上去,抓住他,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是几个耳光,“你这混蛋,就是作死!”

    钱其铁被打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扔到屋外地上,刚想爬起来,就被飞起一脚,踢出老远。

    “凤琳,你干什么?”

    “这种败家玩意儿,你不狠狠削他,他就不成气候!”史凤琳正准备再打,被陈夕红拖住,“这混蛋,让我妹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轻饶不了他!”

    “你打死我,有种你就打死我!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早死早托生!”干瘦的脸上,溢出残阳一样嘲讽的笑容。

    “你他妈的还是男人吗?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不就是仗着手中有权吗?现在管起你妹妹来了,我们最困难时,你在哪儿?我们都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哈哈……”

    “枪给我,我毙了他,这杂种,吃人饭,不拉人屎!”他冲过去扯挂在卫兵脖子上的枪。

    “特派员,你冷静!对付这样的人,干脆通知廖局长,把他关监狱中得了,省得他再祸害人!”卫兵攥紧史凤琳的手。

    “凭什么,我又没犯罪!你们要这样,我一日三餐可就不愁嘞!”他甩了一下肮脏的长发。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妹妹真是眼瞎,当初怎么找下你个败家玩意儿!”史凤琳气得浑身哆嗦,用右手食指着地上瘫坐的钱其铁,不断点着,气结到无语。命运是什么,怎么会开这样玩笑?想一想黄兴忠,在地上跺两脚,一言不发钻进汽车里。

    “她眼瞎,算她倒霉!”

    第二天早上,黄兴忠改了主意,没让刘中天去,而是让达子赶着车,拉上陈梅梅,要一起去焦原,因为有件事,如鲠在喉,陈梅梅耷拉着脸,说不舒服,不想去,达子伶俐把酒放前头,把枪包好,横着放车后辕,放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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