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粮食都去哪里了?”

    “问得好!全被地主盘剥去了!所以宋朝梅尧臣有:‘十指不沾土,嶙嶙居大厦!’的慨叹!这样一析,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中国几千年封建统治,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有找到一条理想的治国之路,所以我彷徨,所以我甘居乡下,多年前,我看过朱执信的《德意志社会革命家小传》,似乎从那里可以看到一线曙光,可惜了,我现在几乎找不到这本书了!”

    “想不到你这么深沉!要不我帮你找!”那张眼脸充满了柔情蜜意。

    “你有那胆?那可是本禁书,你可想好了,你就不怕朝廷的鹰犬把你爪了去?好了,吃饭!我能从黄花甸子出来,我很知足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千万别当真!你再看看那些孩子,他们每日饥肠咕咕,穿得不好,吃得又不行,能上中学,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嫌弃这个,责怪那个,自从大清朝开国以来,我国一直是死面子活受罪,积弱积贫,虽说现在是民国了,可是袁大总统还在屠杀革命党,没有革命党,他能有今天吗?”

    “那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考虑的事!”

    “说得也对,钟大小姐,高攀了!”他一手拿着饼,另一手抱着,深施一礼。

    吃完饭,钟玉秀丢一个大洋给老板,不是给到人家手中,而是有些轻蔑地扔在老板面前油腻腻桌子上,“两个人的,不用找了!”

    “那不能够!这位小姐,你等一下!”

    “放在你那里吧,等史老师再来!”

    “你倒真是大方,这钱是你挣的吗?”史凤扬拍拍手。

    “我从铺子里拿的!”

    “五谷不分,六味不晓,却象田鼠一样糟蹋,崽卖爷田不心疼,想想我们辛辛苦苦教一个月,才六块大洋,两碗混沌,你就要丢一个大洋给人,你这是拿砖拍人家脸,你知道六块大洋能买多少粮食?过了年,春荒就来了,许多人朝不保夕,不撑到麦子丰稔时,别想吃上一口饱饭,现在许多野菜都枯死了,它们的根芽还在板结的土壤中冬眠,填不饱肚皮的人,不畏严寒,已经在土里刨食了!”

    “不会吧?”

    “你要不信,哪天跟我回黄花甸子去看一看,比起他们来,我们就真的是少爷小姐!”

    “我不信!你真的会带我去黄花甸子?”

    “其实,也不用到黄花甸,你到镇外随便一走,就可以看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钟玉秀回到家里,她二娘正在门外东张西望,“二娘,你干什么?”

    “我等个人,不!我不等人,你进去吧,我就看个风景!”这个三十有余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她表情慌张,神态错乱。她来自于黄花甸子,是黄德旺推荐的。

    钟玉秀点点头,她对这个浅薄粗俗的女人印象并不好,但是父亲喜欢拾来的女人,她也没有办法,象陀螺一样旋转一圈,看在眼中,满眼荒凉,有风景可看吗?随后走进院子里,走过花园时,见母亲一个人在冷飕飕的风中站着:“妈,你在这儿干什么?”

    “哟,我女儿回来了,准备吃饭!”看见女儿她喜不自胜,拍着就过来,“玉秀`,腊梅花真的开了,艳艳灼灼,煞是好看。寒冷冬天,能够看一眼它,就知道一切还有希望!”

    “那有什么看头,不就花花草草吗?人为的,虚应景儿!我吃过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这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不卫生,让你不在外面吃,你咋就不听呢?”

    说话的功夫,钟泽的马车驶进了院子,钟良“吁吁----”停稳了马车,跳下车,走到车门边,拉开车门,“老爷请,石小姐请!”

    钟泽身后跟着个二十岁左右的石云茜,低着头,也不怎么说话。

    “嫂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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