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笑了一下:“军中有人反叛,最先便是先生通知了简峤,如今何不好事做到底,直接告予本王,究竟是何人生了这样腌臜的心思。”

    萧融的眼珠向下看,他抿了抿唇,片刻之后,他才说:“让大王失望了,我并不知道。”

    屈云灭眯眼:“能算出有人反叛,却算不出那人是谁?”

    萧融痛快承认:“嗯,算不出来。”

    屈云灭:“……”

    “先生的本事,可不像众人传说的那样神乎其技啊。”

    萧融听着屈云灭的阴阳怪气,微微一笑,继续使出真诚的必杀技:“众人本就是以讹传讹,不免叫大王知道,什么卜卦、什么测算,全是我编来骗人的,为的便是扬名天下、待价而沽,谁知道,我这名扬了,镇北军却迟迟不来募我,没有办法,我只好再用一计,这才被简峤将军,看在了眼中。”

    说着,他摇摇头:“若我真的能掐会算,怎么会在这时候才冒出头角来,若我真的连天下大势都能算出来,那这天下,不早就该归我了吗。”

    萧融只是随意一说,却听得屈云灭一愣。

    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啊。

    ……

    先前说萧融是骗子、是奸细的人是屈云灭,可现在听到萧融承认了,开始怀疑他的,也是屈云灭。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掐算,但你却能提前知晓益州的动乱,还知道,我的人背叛了我。”

    萧融安静了一会儿,大言不惭的点了头:“没错,我就是这么聪明。”

    屈云灭:“…………”

    不管萧融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至少有一点屈云灭可以确定了。

    比脸皮,绝对没人比他厚。

    ……

    萧融见他不信,还说道:“天下大势,无非由三者决定,天时、地利、人和,天乃所有不可控之事,地乃这山川湖海、可控却不可测,而人,才是最难测算的,天始终无情,人却能从无情变有情,再从有情变无情,把控不好人心,便看不透这天下的变化,各方势力的变化。”

    屈云灭笑了:“那你是说,你能把控人心?”

    萧融谦虚的摇摇头:“自然是不能的,人心难测啊,我也只能看出一些表浅之事来。”

    “例如?”

    萧融:“例如,若我所猜不错,大王应当会在今秋,攻打鲜卑。”

    自己的计划被说中,屈云灭瞬间看向萧融,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也没了,只剩下冷冰冰的警惕。

    萧融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之所以秋日动身,是为了在大军行动之前,收来刚割下的粮草,还有用以取暖的干柴。大王一向喜欢打快战,这一次却沉着了许多,看来是打着要将鲜卑一网打尽的主意,那这一战,便快不了,届时还要来到鲜卑慕容部的主城,慕容部在草原腹地当中,一旦过了十月,气候便寒冷难耐,大军行动定受影响,所以大王应当计划着,两月之内,便要班师回城。”

    屈云灭看似没反应,其实心里正复杂着,因为萧融全说中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之后呢,你想说什么?”

    萧融:“我想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绝不是唯一一个能猜透大王打算的人,还有许多人,已经从大王和镇北军这一年来的行动中,看出了苗头。”

    屈云灭冷笑:“那又怎样,如今兵马齐全,粮草丰厚,别说有人看出了苗头,就是那鲜卑皇帝看出来了,我也是照打不误的。”

    “难不成你今日的献策,便是要劝我,谋定而后动吗?”

    说这话的时候,屈云灭语气里难掩怒意,他最恨的,就是从不取刀厮杀的士人,却躲在豪奢的宫室之中,以一己私利,对精忠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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