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口上却说:“廖小二,廖小二,爪子呢,惊风火扯的,啥子事,关你关我啥逑事呢”。这廖小二当然知道爪子的意思,本来是说做啥子,急着了的时候,说得快,就是爪子,爪子了。当然这王结实捏拿人是会把握分寸的,他知道这个案源对于他来说就是伙食,稍纵即逝呢,他是要瞎子打捶抓住不松手呢,不能叫煮熟的鸭子飞了呢,但是这有个抓法上的讲究,烤手艺呢,不是抓而不紧等于不抓,而是像抓沙子,抓的越紧这个手中的沙可能就会从手指间溜得越快呢,俗话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哈,所以内心的激动表现在外表就要是漫不经心了,惟其如此,这生意才更有希望。王结实捋摸着几根长胡须,慢悠悠地说:“人家说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你问我知道不知道,那我在搞啥岗呢,屙屎糊凳子,告诉你,没有两刷刷,敢留钱头发不哇,我老俵在哪个位置上呢,出在他手上呢,就是他一句话呢,你以为他是庙子的和尚,瞎供奉的,只有他的席坐,没有他的话说,过了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是的嘛,人在做,天在看,哪是的嘛,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的嘛,那是的嘛”。廖小二说:“王哥子呢,你也是哦,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哦”。王结实就像是将诱饵放到了水中,就等鱼儿咬样,卖关子说:“啥,啥子事嘛,盐里没有我,醋里没有我,是关我啥事嘛,乡里乡亲的,又没法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嘛”。廖小二说:“哎,王哥子,我求你了,好不”。王结实说:“平时没大没小的,今天咋叫哥子了啊哈,管逑他,来,来,先喝杯水,润润嗓子,再说”。廖小二说:“悖时三娃子不听话,他偷牛,给遭逮住了,现在关起的呢,看能不能把他捞出来呢”。王结实先听说这廖小二家的事了,本来是想上门服务,但是觉得上门去,打草寻蛇,就掉价了,不如就守株待兔地熬着,或许有个好价钱。这个都说是,钱财疼人心,儿女疼人心,但是硬是要在二者中间做选择,还是这儿女痛人心呢。王结实心想,这廖小二,是远近闻名的吝啬鬼,抠门呢,是抠也疼,掐也疼。不想点办法,不吊他的胃口,不架大火,廋狗的三斤油炼不出来呢。好在这三娃子是廖小二,十八亩地上点了一颗高粱,是个独苗苗,廖小二总会放些血出来呢,这回子腿肚子总拧不过大胯了,再想干指头沾盐,没门呢,就不要怪我王结实,说我牙齿钩钩长在肚子里的了,到时候万一我把你一爪子下去挖见骨头,整得血股淋档的,就不要说我过余三分地哈。廖小二说:“你掂量一下,看这个捞得出来不”。王结实说:“廖小二,廖小二,你没有几十岁,也有几十斤呢,你以为这是在市场上卖猪崽呢,只要给两个钱,赶上就走呢,这捞都还没有去捞,咋个就知道捞得出来不呢,这个要看火候呢,要现吃萝卜现剥皮呢,要走着瞧呢,我老俵上一辈人背死人整钱,捞水大棒整钱,手板心伸到油锅里捞鱼呢,啥子事把他那一家难得住呢”。廖小二望着他,憨起了,王结实说:“这个,犯人的脑壳都是自己说脱了的呢,话要看怎么说呢,以前幺娃子也是被关起了,说是他犯的也是偷牛的事,我在法庭上辩护说,‘判官大人,家家养女,户户看鸡,都在养儿育女的呢,话不说不明呢,这个我的当事人,他只是在地上捡了个绳绳呢,怎么就能判刑呢?’,那判官有些奇怪,说:‘你说的啥子哦?你是涮坛子哦,东扯葫芦西扯瓜哦,话不上串呢’,当时的我,牙齿咬得邦邦响,说我的当事人啊,当时不知道这绳绳后边连着一头牛呢,是牛本能的跟着我的当事人来了,那牛儿没有吃的,就像是个无主的流浪狗样,碰见谁,就跟上来了,这,你一看就知道我的当事人没有犯罪的主观故意啊,你们说的客观作用于主观,主观见之于客观,要主客观一致啊,我的当事人最多是个过失啊。还有哈,他可是个孝子,每天都要背着她的双眼瞎了的母亲,到处跑啊,像是放风啊,这种人你们都给治罪,我怕人家都说你们判官一天吃的又好,不懂人情世故呢,良心都叫狗吃了呢。他有罪的证据有,没有罪的证据也有啊,村上的刘寡妇作证说,你们说幺娃子偷牛的那晚上,幺娃子就一直在她肚子上睡觉,还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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