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问西问,探头探脑,就像是做贼样,总算还是问着搜索前进到了徐麻子家的门外了,门没有一点缝隙,黄定然三句话不离本行,想的是,“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进出的洞敞开着”。这时候是男人去敲门,还是女人去敲门呢,还是男人去敲吧,男人嘛,是男人,裤裆里边都有个下巴呢,当然应当由男人去敲,担当嘛,可是,有权男子汉,无权汉子难呢,何况男人去敲,还是有些突唐呢,不好收场呢。要是女人去敲,还是有个轻重,料想人家一看正要发火,一看到是个女的,母的呢,样儿秀丽秀气的,声音柔和婉转清脆的,人家说不定不但不说什么,反而还欢喜着,只是没法说,欢迎欢迎呢,甚至多余的想法都有了,以为会遇到什么好事了,比如天上掉馅饼了,肉肉都喂到嘴皮上了。但是真到了这权力之门跟前,两口子看着这门,互相看着,推诿着,李雅丽说:“你去敲呢”,黄定然说:“你去敲呢,都有些耽搁时间了”,李雅丽剜着眼睛,嘴里“咕嘟咕嘟”的,都有些埋怨了,可还是冲上前去了,“咚,咚,咚咚,咚咚咚”,轻轻地敲了几下了,都敲出节奏了,一敲完,立马将耳朵往门上贴近,听着,看屋子里边有没有动静,是不是有人呢,有人是不是要来开门呢,可就像是有人又像是无人样呢,待不住了,李雅丽一下子就又跑的离门多远了,又折返往门跟前驱近着,玄乎呢。实际上,来之前,他们有预案,不但有谁人上去敲,还有就是到底是是推还是敲,都演练过,斟酌过,人家是首长开门,还是首长的夫人开门,怎么喊叫,怎么表情,都琢磨过了,万无一失啊。可这会儿半天这门都没有反应呢,李雅丽又上去,轻轻地敲了几下,“咚,咚咚,咚咚咚”,一下又退回多远后,又瞅着门,希望有人打开这道门呢,憧憬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景象呢,又怕有人打开门呢,说不定啊,万一人家开门后,把他们当贼娃子一声吼,呵斥说:“你是哪个呢,云南的茄子,二黑二黑的呢,怎么狗戴汤罐胡乱碰呢”,门“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还是没有开,两口子很失望,又去敲。轻不得,你说轻了,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是哪个写的这些,不适合嘛,轻了人家听不见呢,你就没门了嘛。重不得,这狗日的小公务员之死,晓不得是那个俄国佬写的这文章呢,不就是一个看戏的老头打喷嚏,恰好喷在了前排将军的秃头上,他怕将军怪罪他呢,就一而再,再而三,一股着气,再而衰,三而竭地给将军解释道歉,“俺那不是故意的呢”,“将军,俺那不是故意的”,“俺那真的不是故意的呢”,“怎么会是故意的呢?将军”,小公务员回家后,郁郁寡欢,终于被吓死了。这会儿敲的也是将军级的门啊,万一将军不高兴了,我等岂不是打草寻蛇,自投落网了,万一他还屁股眼发疯,或者是,半夜起来回娘家,逑日疯了,他明天开个群众大会,又是讲的白泡子长淌地说:“我说啊,同志们啊,都什么时候了,上一次的会都开了好久了的嘛,不搞送礼的事了的嘛,当官的不打送礼的,这一篇儿早就翻过去了嘛,这个我点个名呢,这个黄定然嘛,我不是说你呢,你又送礼了的嘛”,如果都逑搞成这样了,那我就是用热脸去贴他小老人家的冷屁股了啊,只说一下这还到好,万一说我们是行贿,作个指示,要我们当反面教员,将我们抓起来,丢放到号子里去,去吃一二三,那就羞先人的壳壳老爷的脸了。等不得,你说,这动不动就有人过这徐麻子的门前,说不定也逑是个刁样,也是送礼的呢,万一叫那些假装正经的人看见了,说出去,说我们两口子踮起脚尖在送礼,人家不逑要,礼都送不出去,多没有意思呢,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呢,活人,人不求人一般高呢,哪个想下个矮桩呢,去送礼求情,摇人家的下嘴壳子呢?还有,万一其他的人送礼了,徐麻子笑纳了,我们的人家不收,叫熟人撞见了,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就把故事整成事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