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埋一埋的,端个大碗,咕噜咕噜地,喝得一声响,最后喝得都眼珠子一翻一翻的了,白眼珠上布满了一根一根的血丝,舌头还在把嘴皮一抿一抿的,看起来怪吓人的了。只要是酒醉了,也不管在哪个踏踏,不管是坐在哪里,还是倒在地上,就扯打呼噜了,鼾声如雷呢,你说他睡着也就睡着了,眼睛却又睁着的样,那些净屁股娃儿,拽着大人的衣裤,围观着他,看稀奇呢。酒醒了,你又喊他喝酒,他一下翻身起来,眼皮两揉,嘴巴一擦,打个呵欠,就又喝起花儿开来了。睡得。瞌睡多,只要给他一分钟,他就会蜷缩着一坨儿打呼噜了,有时就是站着的,也睡着了,特别是午饭后,他一定要闷一会儿,假设谁人打搅他睡觉了,他弄不合适就没有好烟给你往烟斗里装了,这时你要是跟他计较认真,或者叫他丘八,说不定他一坨子就给你入起来了,弄不合适还给你整个养老记呢。

    那天出差,住标准间,他睡着后,呼噜声整的房宇间掉灰尘了,同居的同事小何只好悄悄起来,蹑手蹑脚跑到过道里睡觉了,不愿意被他困扰但是又不敢打搅他这脑壳上有个红点点的人。到是他的女人最不习惯他出差了,只要他出差,他女人就睡不着觉,因为没有他的呼噜声伴奏,她夫人反而睡不着了。这人,着实见不得女人,好那一口儿,几句话下来,就要揭解女人家的衣裤,吓得那些女人急的一声吼,跑的兔脚毛飞地了,那些没有跑脱的,他也是武辣了点,把人家衣服上的扣子都扯飞落在一地了,顾不得那么多,他人一下就扑上去了,他直在说:“反正都是钱的事呢,多少钱后边再说呢”。这回,王本能进来了,憨的,专案组研究决定,根据王本能这个人的特点,抓住薄弱环节,量身定做审讯突破方案,他胆儿小,瞌睡多,就偏偏不让他睡觉呢,迫其就范。

    审讯时,王本能陷入了二难选择,要么不睡觉,要么把收钱送钱的事情说清楚睡觉。头两晚上他没有怎么睡成觉,在第三晚上的后半夜,凌晨三点的样子了,他头顶上给悬挂着一个两百多瓦的灯泡,刺眼的灯光使他站着也睡不着觉了,巨大的困意像是一个黑色的帷幕随时要给他罩塌下来,可他站着还是睡着了,满屋就是他近乎咆哮的呼噜声,杨知地见他脑壳在一搭一搭的了,就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鞭炮,蹑手蹑脚地走近,轻轻地放在他头上,点起,导火引线“哧溜,哧溜“”地地冒着烟,一声炮响,王本能被吓得跳的多高,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火眼,一下子全身给软下去了。吔,炖耙了,杨知地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自然又是他收了什么黑钱,送给黄定然多少钱了。

    王本能的情况还有些特殊。他有一个小学女同学,叫黄花花,长的水灵灵的,小的时候,他看他这个女同学,人比黄花瘦,心似太阳红,喜欢上了黄花花。他比这个女同学小两岁呢,那个女同学后来没有读书了,说是他老汉说:“女儿家,反正是人家的人,迟早都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书读的再多也没有什么意思呢”,就叫黄花花在家放牛打牛大胯了。在他心中,黄花花就是一朵美丽的山花。他却继续在读书,后来考起了大学,当上了公务员,也娶了老婆。可那朦朦胧胧的初恋,却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每每见到个漂亮女人都要将这些女人与他当初暗恋的黄花花比较,怎么都觉得平生喜欢的第一个女人就是难以释怀,后来他也也不知道黄花花嫁到哪里去了,随着时间推移,老之将至,他渴望见到初恋情人的意愿愈加强烈。他也不方便打听一个心仪的女子到底到哪里去了,他只好把这份思念隐藏在自己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