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三岁的娃儿,这个我们家老石,我可是晓得,从来不吃梗笼心肺的哈,吃个虱子都要留只脚送给人家呢,哪像有的大嘴老鸦,心口子比板凳厚,人家踮起脚脚给他弄起去,可他还觉得不够塞牙缝呢,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哈”。黄定然一听,发起火来了,说:“啥意思,啥意思嘛,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雪说:“要是三天不放人,可不要怪我翻脸哈,都是熟人熟事的”。黄定然说:“这,就当是我自己的事办呢,我尽力而为呢”。白雪说:“你可要好自为之,一步一步地走稳哦,就是个石头儿,都要放稳当哦”。黄定然开始发急冒出的热汗,这会儿在背上已经是凉飕飕的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先查财务局长,再查交通局长,再查建设局长,层层剥笋,步步紧逼,最后再有条不紊的将黄定然一枪下马。赵桂花已经从几份笔录中嗅到老黄还有严重的犯罪事实,他预感到将有一场大的政治变局。他觉得他当这个头,不仅仅是设局,更要把握好势,要从苗头中去预感发现规律,利用规律,顺势而为,在量变将要引起质变的关键时候,绝不能在那里坐等花开,而是要促成设计的理想的局面呼啸而来,这或许就是他作为主要的领导者的过人之处,也是与下边的一些法律的匠人的区别之处。他组织安排要对黄定然的几个党羽几乎同时进行调查,叫全面开花。这在他看来不是什么难事,他手里有太多的好牌,他可以举全区之力,来办这件事。如果说先是找了几个点位,现在已经是组织成了一条战线,那么后边就是构建一个立体的法网,法巢,赵桂花要请君入瓮了。

    赵桂花点起一支烟,将腿脚抬放到办公桌上,抖动着,袅袅升起的烟雾慢慢地散开来。他想这查办案件好像是司法,实际上更多的是施政。他觉得“蓬莱政法”这个词语,太有意思,真是蓬莱区土生土长的一朵法治之花呢,在这个踏踏,有时法律就是政治的手段,有时政治就是法律的灵魂了。说是法治是法律之至,是凡事皆决于法,没有谁人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没有谁人可以游离在法律之外,可我自己有时就是在法律之上,但是有时也在法律之中,有时也是在法律之下。依法治区应是我治区理政的基本方式。但是依法治区立刻就有谁来依法治区或者说谁是依法治区的主体问题。显然我赵桂花就是主体,至少是代表主体,本质就是我就是主体,问这块苍茫大地,谁主沉下去浮起来啊,显然是我赵桂花手持彩莲当空舞了。他想起了谁人说过“人类的发明能使人类控制世界和自然,而在这所有的发明中最伟大的发明是法律,法律使得人类能够控制住自己”。他想起了区上谁人也说过“每一项新制度、新学术、新名词传入这个踏踏,便如落在黑色染缸,立刻乌黑一团,化为济世助焰之具”。哼,有人说我,民主的本意是人人自己当家作主,但不全是我为人做主,而我搞的甚至就是替人做主,上边的国法一传到这踏踏,就变成逍遥政法了,权力要关进制度的笼子,但是这制度的笼子的钥匙要掌控在我赵桂花这个政客手里啊,要不我睡不着觉了。

    根据赵桂花的意思,白现金成立了几个专案组,每一个专案组都负责一个老黄的亲信党羽的审讯。

    杨知地负责的是审讯畜牧局局长王本能,这畜牧局局坐,想来就是一个不大起眼的位置,管的也就是一伙膻猪匠,可王本能爬在上边去了,把个局子和事业弄得风生水起。这回他被秘密带至检察局审讯时,浑身像是筛糠一样在哆嗦呢。平时的王本能,吃得,喝得,睡得。吃得,也还是小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他妈给他煮豆浆稀饭,说的是豆浆饭放盐,抵如过年,他拈上几根泡豇豆,喝上一肚子,肚皮被胀得发亮,一走路,饭肚子在肚浪皮里簸来簸去的。吃东西,不管好不好,哪怕是牛草,他都要先搂一肚子再说。嘴巴随时都像是在咀嚼样,不会消停。喝得,喝起啤酒来,脚下踩着一件啤酒,用啤酒瓶子直接往嘴巴里倒,那嘴就像是一个漏斗样,一会就喝通了,喝几瓶,拉一泡尿,拉一泡尿,又喝几瓶,喝完了,走一会屙一泡尿,走一会儿又屙一泡尿。喝起白酒来,蹬起个八字脚,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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