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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子主查侯三皮贪贿案。侯三皮的形象已经是定格在他的脑海里了,时间一长,也开始风化模糊。小李子在这些人面前是有优越感的,说是痛苦和优越就像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两亲兄弟,都是来自比较这一位母亲。小李子想,自己是在执法,是正义的一方,底盘重,后劲足,优从中来。看见侯三皮老嘴老脸的样子,不是形同槁木,也是形同衰草,美人迟暮,更见凄惨了。候三皮小时候,不少人叫他是瓜娃子,因为他长着瓜一样的脑壳,现在更多的是残存的瓜娃子脸去印证那小名了。这时的他,脸上边已经没有多少肉,却又下皱成一坨,汇聚在嘴头上,嘴头上因汇聚而凑拢的条皱,像是归汇入了他嘴口大海的条条溪流。侯三皮零星的花白的胡须,就像是黑黝黝的沙地上的一丛衰草,寒风一吹,一下子就飘荡了起来,讲说,风烛残年或者油尽灯灭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了,看山去,着实令人唏嘘不已呢。这号人,走起路来,东歪西倒,骨头散架,像是听得见骨头碰撞的响声了。这种人,就是给他个什么事摆起,他也收拾不下来了。说他,也年轻过,还说的是什么,“逑不啰嗦串脸胡,裤裆里夹个烧包谷”。可岁月是把杀猪刀,时间一长,什么东西都会给你铁杵磨成绣花针了,最后消失在历史的尘岩中。
想必是闲来无事,心思都用歪了。他泡制了几坛子药酒,坛子里边都少不了些补药,压秤的还是,牛鞭,马鞭,驴鞭呢,那些死鞭,就像是一根一根的蛇虫一样长,被圈泡在坛子里了。他没事的时候,就会钻头乜缝的求购这些,要是买到了,就提在手中,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他的世界,也就是这么大了。那些一有了个什么鞭的人,知道他好这一口,都会给他专门送来,图的事卖个好价钱。女人一看到他弄这些没名堂的东西,就是个气,却又拿他没有办法,有时候就是一把鼻汁一把泪地哭诉说:‘’也是遇到了哦“。这不,那天中午,女人实在是受不了,跑来找区头儿赵桂花告状呢,赵桂花恰好撞见了,一听,哭笑不得,说:“我也是,屁裤腰带上别钥匙,那是锁管这种事的呢”。
又过了几天,白现金又来了,催问案子进展情况,给刘如意说:“提账嘛,没有些证据的搭搭片片,你把哪个撂得翻呢”,刘如意知道这又是没有人请他吃饭了,或者就是又没有人请他喝酒了,或者就是又没有人送烟给他抽了。白现金又说:“你娃,硬是教的驴儿唱不得,我给你说呢,这个管理,是一门学问呢,我过去以为管理,就是又要管还要理,只管不理,粗枝大叶,出不了精品,总不是个事儿呢,只理不管,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抓小放大,没有纲举目张呢,现在我认为这管理,又有新的意义了,你说嘛,你不去管事,哪个会理你呢”,下来,这刘如意就安排小李子提账,外调,加大对侯三皮的审讯力度了。
侯三皮被安排插坐在审讯椅上。这个审讯椅有小号,中号,大号。有机会坐大号,那是睡宽床,只有关系户或者招供后,恩赐奖励你的时候,你才有机会坐上去。这侯三皮,一个大肚子,大家叫的是调度员,吊起的肚子将他的脑壳直是在往前下坠扯,他也就一直人皮都活不伸展样,腰杆子也挺不起来了,吊起的肚子就是要破坏“与人打交道的是脸,但是支撑人的是脊梁”的真理呢,证明的就是脊梁有时候也会被压弯被折断呢。吊起的肚子,将他的两片大脚,压成了外八字,走起路来,就像是鸭子一样在地上一拐一拐的,出左脚,肚子往右拐,出右脚,肚子往左拐。那些与他耍的好人,只要是见了面,都要上去摸一下他的肚子,然后说:“几个月了,都出怀了”,或者是说:“几指头膘了”,他也都是一笑了之。
这回他进来了,却是个铁脑壳,头上像是牛长角一样,要抵仗呢。那人家就对他不客气了,马军山和其他两个跟班,将他提起,一下子插到小号椅中去,他的赘肉,已经是从椅子的缝隙中掉露了出来,他“哎呀,妈呀”叫唤的吼起。这个就是说叫的穿铁椅子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齿,恕不供述。吔,市上来大娃子首长检查工作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