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启祾却起身离开了,原来是樗的身边终于有了个空座。

    姒启祾快快地挪了过去,不吭不哼地坐了下来,假意清了清嗓子,却不说话。樗并不看他,却轻声问道:“喝醉了吗?”

    姒启祾摇摇头:“没有。蛮奇怪的,今天的米酒竟然不醉人。”

    “你把药茶都喝光了吧?”樗笑道。

    姒启祾啊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看了徐问心:“老徐也喝了一杯。”又看看椿他们,因问,“你们这是都是提前喝了解药来的吗?看起来,都比村民们清醒。”

    樗没有应声,姒启祾一时找不出话,只能细看樗的衣裳:与早间那一身五彩云彩又不太一样了,而是青黑底色的衣裙上绣着斑斓,花团锦簇,彩蝶纷飞。姒启祾再看人群,因问:“他们是哪个民族?苗族还是侗族?”

    “都有。”樗答着,“这里比较偏,人口也少,他们就聚在一起生活了。”

    “那你穿的是哪个族的?”

    “早上是苗族的,现在是侗族的。不过,他们这里也有自己的文化融合,有点不太一样。”

    “感觉你穿什么衣服就像是什么地方的人。在墨脱的时候,以为你是门巴族、珞巴族,现在又觉得你就是这里的人。”虽然是没话找话,但姒启祾说得很真诚,“这是不是你能一直隐藏身份的秘诀?不管走到哪里,就好像属于那里一样。”

    樗却叹着:“可是在墨脱,我就是个普通的百姓。到这里,太热闹了。”

    姒启祾大概感受到了樗的意思,但又不能彻底明白。这时跑过来一个小姑娘,用芭蕉叶托了烤好的米粑给樗,甜甜地喊了一声,又顽皮地跑开了。

    姒启祾没听清,以为她喊的是阿妈,忙问樗小姑娘为什么这么叫她。樗一笑,说那是侗语,是尊贵的长辈的意思。姒启祾哦了一声,又问底下村民正在唱的歌是什么,樗说是苗族的歌谣,都是他们的古老传说。

    姒启祾看着樗侧脸上跃动的火光,明暗不定,想了又想,只能问:“这里离上次那个山洞远吗?记得上次去的那个村寨可比这个大多了。”

    “直线距离其实很近,就在山那头。但要过来,翻山越岭的,还挺折腾。”

    “所以,这整片山都算是椿和亚当的地盘吗?”姒启祾好奇道,“这里的人好像跟他们很熟。那他们公开的身份是什么?科学家还是慈善家。”

    “怎么这么问?”。

    “不都是这样吗,外面的人进山里来做秘密的事,总要为当地百姓们做点什么,捐钱捐助是最简单有效的。”

    樗笑了:“你这话倒是没错。”

    “可是我不明白。”姒启祾扭头看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他又看向徐问心,这家伙已经开始跳舞了,软塌塌的身子东倒西歪着,“尤其是老徐,他怎么认识亚当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整个事情太乱了,总觉得有好多漏洞。就像是一张拼图,好多地方都空着,我完全不知道这张图是什么样子。”

    “如果这真是一张拼图,你现在恐怕连个四个角都还没找到呢。”樗冷笑道,“不过,今天晚上,徐问心的那一块图,你应该就都清楚了。”

    姒启祾不由皱了眉,低了头,用余光撇向了徐问心。他在人群里舞得更嗨了,村民们似乎也都更疯狂了,老的小的都在蹦蹦跳跳的,但似乎已没有了先前歌舞的韵律,更像是毫无节制的狂欢。不知怎的,姒启祾陡然心慌起来,觉得这样的景象太不真实了,眼前的人影犹如无序的噩梦,甚至叫他害怕。

    骨寒毛竖的一瞬间,姒启祾下意识地抓住了樗的手。与此同时,一群罔两冲了进来,如宰鸡杀鸭前的束翅一般,把一些尚有抵抗能力的中老年男人押了起来,一个个跪趴在地上,妇孺们都被撵进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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