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像鸡仔被撵入竹笼。人群里纷纷发出惊恐的尖叫,如无数针锥扎在姒启祾的鼓膜上,他刚想发作,却被樗反捏住了手,示意他不要动。

    渐渐的,尖叫声弱了下去,直到最后悄无声息,万籁俱寂,只有鼓楼中央的柴火炸着火星的响。莱特起身走了出来,刚摊开手要说话,姒启祾这面还是没忍住,呼得起身喝道:“你想干什么!”

    莱特很意外,慢慢回身看着姒启祾,一双棕色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越显得灰白了。

    椿在旁边噗嗤笑了:“姒启祾,你可真扫兴。你不知道他们美国人干什么事之前都要先发表演讲的吗?这下可好了,思路都给你打断了,兴致全无!”

    姒启祾已然热血上头,哪里会把这些当笑话听,只是喝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徐问心跌跌撞撞地过来,未张口先喷出了酒气:“启祾啊,你别慌,他们不会……”

    姒启祾猛地搡了徐问心:“你闭嘴!”

    徐问心向后跌了两步,没支撑住,摔坐在地上,大着舌头道:“你发什么疯!”

    “你才疯了!”姒启祾怒道,“徐问心,你有什么不能直接问我的,为什么要找他们?你到底什么意思!”

    徐问心两眼发蒙,一半是因为酒,一半是因为姒启祾的话。亚当过来扶起徐问心,正要说话,椿却上前一步,按着姒启祾的肩膀道:“看来樗的药茶是浪费了、让你稳住,你还是闹腾起来了。”

    姒启祾被点醒,浑身的火气顿时凉了,可看看被挟制住的村民,仍向椿愤然道:“你们为什么要伤害这些人。”

    椿轻声道:“又没人受伤。怎么伤害了?一场戏而已。慌什么?”

    “戏?”姒启祾冷笑道,“演给谁看?给这些村民,还是给我?”

    椿哼着笑笑:“怎么?怕我假戏真做,要杀人吗?”

    姒启祾觉得她话里有话,回身见樗仍在原处安然不动,便上前问道:“你早上嘱咐我的话,就是为了现在吗?”

    樗镇静地看着他,道声坐下,声音很轻却不容置喙。姒启祾仿若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却被老师、家长的权威压制着,只能乖乖地回到座位上。

    椿这面同莱特笑道:“抱歉啊莱特先生,搅乱了你准备好的演讲。不过说实话,我们中国的老百姓都不太爱这一套。更何况,你要说的,这里的人十之八九都听不懂。依我看,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

    莱特显然心里是有气的,可又不能怎样,耸耸肩,泄了劲,做了个请的手势,回到他的位子上。

    椿一面往樗的身边走,一面给旁边的罔两使了个眼色。那人直奔着徐问心而去,出其不意地将其挟制住,把他的右胳膊高高掰起。

    徐问心疼得哇哇大叫,喊道:“亚当亚当!莱特先生!我们说好的呀!”

    “没错。你们是说好了。可你没跟我们说好了呀。”樗冷笑道,“徐问心,难为你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可是,你有没有搞清楚你要投靠的人究竟是谁?”

    罔两的手劲加了一分,徐问心的左手连连拍地,又慌又乱又怕又急,冲着姒启祾喊:“姒启祾姒启祾!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不也一直瞒着我吗!再说,去墨脱是你自己定的,你遇见她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我就是好奇而已!我其实一直是想帮你的。”

    话音未落,椿的目光一抬,罔两又加了一份力。徐问心再度大叫起来,“放开我”“饶了我”地乱喊。

    姒启祾十分不忍,看了椿,又看樗。樗微微抬手,那罔两立即放开了徐问心。

    徐问心抱着胳膊在地上嚎着,语气添了些不忿:“我从来没想过害人!说到底,是因为我,你们才有机会找到她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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