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府了。”沈羽嫱道:“我也路过几回,只是不得空来看你。今天有一要事。”小六子忙定睛问道:“什么事?”沈羽嫱道:“驿馆里可有个绰号叫徐大脖子的乡约?从六合过来的。”小六子点头道:“怎么没有!小脑袋,大脖子,一副奸人模样,见了就忘不掉。”于是问,“怎么?这人是祸害?”沈羽嫱冷笑道:“不怕与恶人斗,只怕与小人磨。他刚刚桥头看戏,说是戏里有反意,要去告诉官府。那戏班里都是些无辜的女孩子,我听了十分恼恨,所以来找他。”小六子道:“原来这样。这事儿他也做的出来,已经不是第一遭了。年初就有个唱白局[ 白局:南京民间方言说唱,是南京唯一的古老曲种,至今已有600多年历史。]的,说了几句百姓日子苦的笑话,竟被他告了去。赶上太爷心情不好,当即抓进了大牢,打折了腿,如今还不得出来呢,只怕已经死在牢里了。”沈羽嫱叹道:“可是呢,这种事情最难说。运气好,官府不追究;运气不好,砍头来得比什么都快。”

    静了一会儿,小六子道:“姐姐,你也别愁了。依我看,结果了他吧。我在这儿待了几年,早想做了他了,只是不得好时机。今天也巧,他回来时晚了,并没有其他人看见,还喝得醉醺醺的……”说着小六子往客房看了一眼,道,“我背了他往门后小沟里一丢,万事大吉。”沈羽嫱想了一想道:“也罢,留着他的性命,迟早要害人!那就交给你办吧。记住,这可关系到十几个人的性命,而且,里面还有要紧的人。”小六子一笑,道:“姐姐放心,这事儿我再做不好,便也不敢揽活了。”说完拱手送了沈羽嫱,沈羽嫱飞身而出,如鬼影一般毫无声息。小六子回去,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徐大脖子。次日早起,馆驿里的人见徐大脖子趴在院子后面排水的阴沟里,早已气绝,果然都当他喝醉了酒,烂泥坑里淹死了。

    沈羽嫱回去时,只见嬛伶四个伏案睡着,于是轻轻唤醒,也不向众人说明实情,只说托了官府的人,用银子连哄带吓地唬住了徐大脖子。众女伶依旧提心吊胆地等了大半天,直到晚间散了戏,见一切如常,这才彻底放心,于是又对沈羽嫱一阵道谢。婳伶道:“可多亏你了!自从认识了你,就一直帮着我们,真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嬗伶道:“是啊!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哪回不是花了大把银子,陪着笑脸地去求情,受了多少欺负。这样的情境,还真是头一回呢!”娴伶道:“你真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罗汉护法,有你在,我们都不怕了。”婳伶苦笑道:“那也不顶用,她不能常在这里待着,恐怕,就要分手了呢。”此话一出,女伶们都黯然了,发出几声叹息。

    “我不走了。”沈羽嫱忽然道,众女伶忙都看她,她抬头笑道,“我不走了。”女伶们都不吱声,也都不敢相信刚才所听见的。沈羽嫱慢慢地将众人看了一圈,走到嬛伶和嫏伶之间,一手搭住一人的胳膊,坚定了口气道:“我不走了,跟你们一起走江湖。只是,不知道这戏船容不容得下我这个吃闲饭的人。”众女们不答话,半晌婳伶出了声:“你在这儿怎么可能吃闲饭呢!单凭你这一身武艺,也大有用处!别说遇着事能救我们,就是教她们小生花面练练功夫也绰绰有余啊!”此时,众女伶就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喜笑颜开,欢呼雀跃,拉住了沈羽嫱又喊又叫的。嬛伶站起来道:“你真的要留下?和我们一起?”沈羽嫱道:“我本来是漂泊之人,这几年奔走于江南各地,无非是做些传信联络的事情。我想了想,和你们在一起也一样是游走四方,而你们势单力薄,我在,多多少少可以帮你们一些。陈大哥托我照顾你们两个,人既然找到了,自然就该好好照顾你们。”嫏伶抓紧了沈羽嫱的手道:“你能留下来,我们求之不得。你放心,在戏船上没有吃闲饭的人。我看你是个有悟性的,又有功夫底子,给我半年时间,绝对能调教好你!”娴伶上前道:“没错没错!就让她学个武旦怎么样?拣些唱功少的戏,这样她的功夫底子就能用得上了!”婳伶拉过娴伶:“没你这样的,这会儿就给人家交待戏码了!”娴伶一撇嘴:“那也比不过你!人家还没留下的时候你就叫上嫱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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