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伶道:“没错,所以才有李清照‘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的伤感啊。”众女伶依旧往山上走,来至一处岔口,旁边一块山石上刻着模糊的字样,说是

    “岳飞抗金故垒”。嫱伶道:“啊,没错,这里的确是岳武穆抗金之处,栖霞山上是韩世忠。”

    “对呢。哎,咱们演的《双烈记》里不是说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本是个歌妓,和咱们也算是一样的人呢。哎,咱们唱一出《双烈记》吧!”娴伶喜道。

    嬛伶忙止住:“行了!唱《双烈记》?韩世忠抗金?你还要不要命了?”娴伶撅了嘴,道:“我不到戏台子上唱,自己在这人轻声哼哼总行吧。”说着,对着女伶们一起往岳飞抗金故垒走去,嬛伶等在后面跟着。

    娴伶等一路轻声吟唱,真是游山之乐不在山景中。路过一株大树,见一个花发老人和一个壮年书生拄着拐杖,歪坐树下大石上,皆穿着宽袖儒服,带着方巾。

    妖伶上前俏俏地使了个礼,笑问道:“两位先生有礼,前面是不是真有岳飞抗金故垒啊?”穿青衣的老者道:“不错,我们也是要往那里去呢。”妖伶道:“是吗?老先生是走不动了吗?我们扶着你们走吧。”那穿灰衣的书生道:“小姑娘,年纪小小,心底却很善良吗!”娴伶上前道:“看两位先生都是读书人吧?要是不嫌弃带着我们,也好给我们讲讲典故啊!”老者站起来道:“也好,只要姑娘们不嫌弃我老人家步行缓慢啊。”妖伶和姹伶忙上来扶住老者,缓缓往前走。

    书生道:“刚才听姑娘们一路走来,依依呀呀的,再看举止形态,姑娘们可是唱戏的伶人啊?”妖伶道:“是啊,先生不会瞧不起我们吧?”老者道:“哪里?姑娘们刚才唱的是前朝张四维的《双烈记》吧?那一曲【东瓯令】,‘传吾令把帆拽,力战乘风为上策。催征战鼓奴亲掌,当速捣巢穴。灭胡兴宋这功业,应在此时节。’唱得痛快啊!”嬛伶等人听了,心知这两个也是有风骨的人物,便笑道:“先生夸奖了。想不到,这深山野岭的,我们居然也遇到知音了。”老者道:“我不算知音,这位先生比我更懂戏呢。少时歇了,你们可以向他讨教戏词典故。”书生也不推辞,只是笑道:“只怕我那些不羁的话吓着这些姑娘们。”众女伶都道哪里。

    看罢抗金故垒,两位又为众女伶说古论今,众人好似听书一般,十分自在。

    那书生不由诗性昂然,仰头吟道:“牛首开天阙,龙冈抱帝宫。六朝春草里,万井落花中。访旧乌衣少,听歌玉树空。如何亡国恨,尽在大江东?”

    “好诗!”老者赞道,

    “好个‘如何亡国恨,尽在大江东’!”嬛伶等懂诗词的也都点头称好。

    书生笑了笑,道:“老兄先不必夸我,我诗里道‘听歌玉树空’,可眼前却是有好曲子听的。”嬛伶笑道:“两位先生又取笑了。先生们又是说典故,又是吟诗的,我们要是不唱两曲助兴,可就失礼了。”于是问道,

    “两位想听什么?”老者道:“诗中说国恨,曲里听风情,看你们模样,还是唱风月戏的好。”书生道:“不错,你正好点评。”老者道:“我近日正要研习王实甫的《西厢记》,不知道能不能唱上一曲?”众女伶笑道:“这个自然不成问题!”于是推了娉伶上前,姜伶捡起一根松枝敲打山石按拍,娉伶一抬手,朱唇轻启,唱的是《听琴》里的【天净沙】【调笑令】等四曲,在旁为她搭演红娘。

    曲音落尽,书生笑道:“妙!妙!这一段情深意浓,实在有味。”娉伶道:“还请先生点评。”书生道:“不敢。在下只是喜欢王实甫这写词作章的妙处。你们看这四支曲子行文,那崔莺莺听了张生的琴声,心中早已动情,可当着红娘的面又不好显露,故意问是什么声音。红娘让她自己猜,她便佯作猜来,先是从自己身畔猜起,疑是宝髻、环佩;随后又仰头四望,以为佛院铁马,梵宫钟声,绕来绕去,只是往别处猜。由此可见崔莺莺的女儿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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