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要耽搁道什么时候,我们就一路看看,不闲逛。”正说着,总寓管事引过两个青年道:“媛伶姑娘,婵伶姑娘,这是刚才给赏银的甘公子和宋公子,要见见两位姑娘。”婵伶和媛伶听了,忙起身施礼道谢,却都微微低着头,不敢正眼看那两个公子。

    只听一个道:“在下甘文齐,常在长干桥下看倾月班的戏,十分敬服。今日得见两位姑娘,真是幸甚至哉!”婵伶和媛伶两个听此人文绉绉的,不免浅笑,这时旁边那个又道:“在下宋振宁,今天还是第一次看戏,两位姑娘演得真好!”甘文齐笑道:“两位不要见怪。我这位仁兄虽然家里是做商贾的,但他却一心读书,耳目之娱从不沾染,今日两位可是让他破了戒了。”于是向宋振宁道:“如何?我没骗你吧?这戏,好看吗?”宋振宁一笑,忙道:“好看!好看!”媛伶听这宋振宁的声音十分憨厚,不像那些存心调笑的纨绔子弟,心中好奇,便抬头看了宋振宁一眼。谁知道那宋振宁正痴痴地看着媛伶,忽然见了那清澈明净而又婉转多情的少女眉眼,便傻在了那里。媛伶见此忙含笑低头,转身坐了继续卸妆,婵伶道:“今日多谢两位公子打赏,往后还请两位多多到倾月班戏船前捧场。”甘文齐忙道:“应当的,应当的。哦,就不叨扰两位姑娘了,告辞。”说着拉了宋振宁出去。

    婵伶媛伶四个一路观赏街景回到长干桥下,报恩寺边,戏船上的戏也唱了过半。嬛伶见她们回来,便问道:“逛得如何?”婧伶忙道:“我们没逛,就是走着回来,顺道看了看。”娟伶忙扯了婧伶一把,瞪着眼睛小声骂道:“你个笨蛋!”嫏伶道:“逛就逛了,怕什么?这几天总是唱戏,难得玩玩也好,我还想玩呢。”嬛伶嗔道:“你就护着她们!”娴伶端过茶来,问道:“今天怎么样?赚了几个彩头?”娟伶忙来了兴致,喜道:“好多彩头呢!对了,”说着拿出两张百两银票,“这是两个公子打赏的。怎么样?给倾月班争脸吧!”嬛伶上前接过银票,看了一眼,问道:“两个公子打赏的?”娟伶道:“是啊,我都记得。一个是开绸缎庄的甘公子,一个是开茶叶庄的宋公子,他们还去看了婵伶和媛伶两位姐姐呢!”嬛伶立刻立起眼睛:“你们见了那两个人了!”娟伶忙捂了嘴,婵伶笑道:“是管事领过来的,我们事先都不知道。是两个挺秀气的书生,十分客气。”嬛伶道:“刚才不是说一个开绸缎庄,一个开茶叶庄吗?怎么又变成书生了?”婧伶道:“家里是做生意的,但这两个人看上去很斯文,说话客客气气,文绉绉的。”娴伶从嬛伶手里拿过了银票,道:“大过年的,你就别计较了。你虽有规矩,可这样的应酬难免遇到,婵伶和媛伶都是有分寸的,不会有事。”嫏伶在旁笑道:“她呀,把咱们都当奇珍异宝一样,生怕给人偷了去。”这时外面传来阵阵叫好声,娴伶听了笑道:“嬗伶的武戏是越来越好了。”嬛伶却道:“可惜武旦的戏一直没有,她还想着嫱伶的那一出《昭君出塞》呢,心甘情愿地去牵马。”嫏伶叹道:“也不知道嫱伶怎么样了,竟然一点消息也不托人送来。”又向嬛伶道,“哎,说起这个,我还是劝你找个正经的武旦吧,把咱们演戏的路子也扩一扩。”嬛伶长舒口气道:“行吧,等过了节再说。”

    过了元宵,正月将尽,那些晚间游乐看戏的人就不及年节时候的多了。这日散戏时二更刚过,众女伶都有气无力地卸妆,收拾衣箱,无不想着回去早点睡下。忽听船外数人高声喊着“站住——站住——”嬗伶一抬眼皮:“难道有贼?”忙撩起窗帘看,女伶们也都探头探脑的。黑夜灯火中,只见一个女孩子模样的人跑上长干桥来,后面跟着四五个彪形大汉,那女孩眼看就要被追上,竟一纵身跃进了秦淮河中。“呀!跳河了!”娴伶吓道。长干桥上围观的人们纷纷嚷了起来:“有人跳河啦——”那三个大汉追到桥边,低头看去,黑黢黢的河面上什么也看不清,便向后面小跑来的管事模样的道:“管家,跳河了。”“跳河了?”管家惊道,却又镇定了神色,骂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抓不到人,怎么向大老爷交待!去,下去捞!”那几个汉子都有些不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