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管家,大冬天的,不说淹死,先要冻死了。”“对对对。那丫头跳下去就没影了,她又不会水,肯定淹死了,还是天亮了直接叫人捞尸首吧。”那管家一听不由怒了,举起鞭子就打,口中骂道:“没良心的东西!平日跟着老爷吃好的喝好的,今儿个让你们下个水就推来推去,没良心的东西!”那几个汉子忙你推我,我推你地躲着,旁边看热闹的人便都忘了跳下河的那个,竟都看着这几个大男人闹把戏。

    娴伶跺着脚道:“怎么这样,也没个人去救!”媛伶急道:“真是,可惜我不会水,这些年白待在船上了。”正说着,只听船边传来石子落水的声音,嫏伶眼珠一转,道:“嬗伶呢?”众女伶忙都四下里看,却不见嬗伶,嫏伶忙出得舱来,只听脚下有人轻声喊道:“姐,那些人都走了吗?”嫏伶低头看,嬗伶正一手搂着那女孩子,一手攀着船边缆绳,踩着水躲在船头与河道的缝隙中。嫏伶回头看看桥上,那几个汉子正围着管家往城内走去,便道:“走了!快,把手给我。”舱内的女伶的听见声响,就都要涌出来,嫏伶喝道:“别都出来!给人看见生疑。”嬛伶走出来,同嫏伶两个搭住嬗伶的胳膊,一起往上拉,直把两个人拉进船舱中。姜伶等人忙掩了前后船帘,撑篙开船。

    船舱内,只听嬛伶吩咐道:“快!拿干衣服来!”“去!烧热水来!”“早上煮的姜汤呢?热了拿来!”娴伶等人又是拿衣服,又是烧水,忙前忙后。这边媛伶帮着嬗伶换了衣服,问道:“怎么样?冷吗?”嬗伶摇摇头:“这算什么?比不得练三九的时候,就当是顶着雨演了折《夜奔》。”便又上前,看那个女孩道,“她怎么样?醒了没?”嫏伶道:“刚吐了几口水,但冻得不轻,直打颤。”一时替这女孩子换了衣服,擦干头发,娑伶端过姜汤来,嬛伶捏着女孩的嘴,灌了进去,恰好船也到了家门前。嫏伶一把抱起女孩子,登岸回家,直送到房中床铺上。娴伶烧起火盆,众人都围坐着看那女孩子,看着她脸色缓了过来,也不再发抖,眯了眯眼睛,渐渐睁开了。

    到此时,众女伶才敢松了口气,嬛伶轻声唤道:“姑娘,好点没有。”那女孩点点头,挣扎着跪了起来,磕头道:“多谢姐姐们救命之恩。”嬛伶忙扶住了道:“这会儿就别谢了!”嫏伶问道:“你叫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追你?”女孩道:“我叫柔些,是淮清桥甘老爷家养的女伶。甘老爷要收我做小,我不愿意,只好逃出来了。”众女伶一听都有些不忿:“又是这些个好色无耻的男人干得好事!”“太可恨了!不把我们唱戏的当人看,想收做小老婆就收!”大家正说着,娑伶招呼道:“唉唉唉,先别说这个,现在可是麻烦了。她是家养的伶人,如今逃出来,要是官府知道我们收留了她,这窝藏逃人的罪可是要砍头的!”此话一出,女伶们都花容失色,娴伶惊道:“砍头?不至于这么严重吧?咱们也算是救人!”嫏伶皱着眉头道:“大清的律法,下等人都不算人。她自个儿淹死了没什么,我们救了她又不到官府出首,就是藏匿逃人的罪。”“哎呀,那怎么办啊!人都救了,咱们总不能还把她送回去给人做小啊!”媛伶说时全然是无辜的神情。柔些喘着气道:“姐姐们不要愁,等我缓过劲儿来我就走。我是宁死不回去给人做小的,要是有命能逃得远远的最好,没命不过就是一死。今天,我也算是死过一回了。”嬛伶看柔些身量修长,颇有体格,禁不住问道:“你是唱什么的?”柔些道:“武旦。”嬗伶叹道:“哎呀,可惜了!我们正缺一个正经的武旦,偏留不住你!”

    众人都在叹息,婵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是淮清桥甘家?开绸缎庄的?”柔些点点头。婵伶又问:“你们家有没有个叫甘文齐的公子?”柔些点头道:“那是我家老爷隔房的侄儿,来帮老爷照管生意的。”媛伶撅了嘴道:“啊?他是你们家的公子哥啊?早知道是个贪色的家伙,那天在朝天宫,我们就该把他骂出去!”柔些忙道:“不不不!五公子是好人,对我们下人都特别好。他很喜欢听戏,经常照看我们,我们都说他是甘家大院里最好的人。”媛伶听了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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