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责问振宁兄。你们也知道那个家伙,憨直得不行,就都照实说了,还说要明媒正娶将媛伶接进门。宋伯父一怒,就把振宁兄关起来了!”甘文齐还要再说,却见女伶们都纷纷坐着,盛饭的盛饭,端菜的端菜,媛伶坐在旁边不动,耷着眼皮。甘文齐傻住了,道:“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嬗伶撇嘴道:“你要什么反应啊?是想看我媛伶姐哭呢?还是想看我们集体发愁啊?”甘文齐不知如何作答。嬛伶叹道:“该来的迟早要来。”嫏伶道:“还真是,也没办法了。”甘文齐奇怪道:“你们就这样,认输了?不会吧,不是你们的风格啊!”嬗伶上前推了甘文齐一把道:“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嬛伶拉了嬗伶,向甘文齐苦笑笑道:“你都说了,宋公子的爹已经把他关起来了,这显然是坚决不同意他和媛伶的事情。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至于闯进宋家,把宋公子劫出来,让他们私奔吧?”
甘文齐被问住,半刻才吞吞吐吐道:“那,那你们,我们总得想想办法啊!”嬗伶扬眉道:“我有个办法。你去把宋公子救出来,然后让他和他爹娘断绝关系。你呢,送他十万八万的银子,够他们两个过一辈子就行啦!”甘文齐说一句就被嬗伶堵一句,心里着急却不能发作,最后干脆坐在桌边,从嬗伶手中抢过碗筷吃起饭来。嬗伶叉腰正要反击,嬛伶拦道:“行了,别打嘴仗了。你再去拿一副碗筷吧。”于是向甘文齐道,“嬗伶虽然说得过分了点,但道理没错。宋公子要想和我们媛伶在一起,除非就是私奔,但依他的性格,这背弃父母的事情怎么能做?况且也不光明正大。”甘文齐道:“为什么非要私奔,还是有别的办法的吗。”嬛伶道:“你是不是想说做小?这倒是个退路,但前提是宋公子的父母同意,宋公子舍得,我们媛伶甘愿。”说着,众人都看向媛伶,媛伶将筷子一丢,嘟嘴道:“别看我,吃你们的饭。”说罢拂袖走了,娴伶等忙跟了过去。嬗伶恰好拿了碗筷回来,往桌上一撂,冲甘文齐道:“凭什么做小?凭什么我们唱戏的就是要低人一等?凭什么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一个心分给七八个女人,而女人就只能一心一意伺候男人?”甘文齐道:“我哪知道为什么啊?几千年了,不就是这样吗!怎么了?”嬗伶道:“没怎么!我们就是表个态,宁死不做妾!”甘文齐道:“放心!我要娶你,绝对不让你做妾!”众人听了一愣,嬗伶上下扫了甘文齐一眼,道:“你娶我当大老婆我也还不稀罕呢!”说罢径自坐下吃饭,头也不抬,甘文齐被冷在那里,嫏伶忙招呼道:“行了行了,越说越没谱,坐下吃饭吧。”
接连两日,甘文齐都没有到倾月班来,女伶们开始有点不安,都想知道宋振宁那边怎么样了。虽说大家都知道此事应该没有回转的余地,但心底里总有些美好的期盼,希望那戏里才子佳人的团圆能在现实里也出现一回。晚上散了戏,娴伶等拉了媛伶坐在院中,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媛伶道:“问我啊?我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啊!”姬伶道。媛伶道:“就是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想。”娴伶道:“容易啊。现在看,反正是不能明媒正娶了。我问你,要是宋家同意你做小,你愿不愿意?”“啊?”媛伶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姐妹几个,“你们这么问,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我……”嬗伶插道:“不用说啦!要知心中事,但听口中言。媛伶姐要是真愿意,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可见姐姐心里还是不愿意的。”媛伶委屈地撅着嘴:“宋公子是个好人,对我那么好。你们知道,姐妹里就属我不懂那些应酬人的事儿,我跟她在一起什么都不用装,也不掩饰,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好自在。有时候都觉得,比在嬛伶面前还自在。嬛伶老是挑我演戏的毛病,宋公子就不。”娴伶道:“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你和他倒真是一对儿。你心里是有他的啊!”“有啊!”媛伶并不避讳,“我见不到他的时候就想他,一想他那乐呵呵的样子自己就高兴,我知道自己心里是有他的。”“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愿意做小呢?”姬伶问。嬗伶忙道:“姐,你怎么这么问?难道做小是好事吗?”姬伶道:“我没说做小是好事,可这世道不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