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言呢。只是没想到公子生辰大人竟没有请外客,倒是我们这些外人扰了大人一家骨肉团聚的好气氛了。”曹玺哈哈笑道:“姑娘不用客气!我们早就听说倾月班女伶的大名,只可惜总不能一见,难得今日这样的机缘。”夫人孙氏笑道:“可不是。那年老爷在京里当差,我往杭州照料公婆,就听说了倾月班的大名了。”嬛伶等听了忙问道:“夫人在杭州也知道我们?”孙氏道:“知道的。姑娘们演《怜香伴》,演《红梅记》,名噪一时。只可惜我们女人家不得出门,只能听家里的下人婆子说给我们听了。”曹玺向孙氏道:“夫人在杭州听见倾月班的大名,下官可是在京里听见的。那年咱们少主子回京述职,下官去请安,少主子就将倾月班的姑娘们夸了一番。下官还亲见了静夫人,果然不是一般的伶人可比的,那模样举止,比许多大家的千金还强些。”孙氏道:“没错。我给三阿哥当奶娘的时候,还给皇后、太后说起过呢,两位娘娘从未听过这些民间的新鲜事儿,可高兴呢。”嬛伶和嫏伶并不在意什么阿哥、娘娘的话,只听见曹玺提“静夫人”三个字,忍不住问道:“大人说的那个静夫人是……”曹玺笑道:“哦,就是贵班里的婳伶姑娘。不瞒姑娘们,下官一家是佟大人府上的包衣,说起来,静夫人也是下官的主子了,而各位姑娘也是下官府上的贵客。”嬛伶等这才明白其中缘故,一面感叹因缘,一面又道不敢僭越。

    一时主客入座,曹玺将女伶们请进平日偃息之所、课子之堂的楝亭中,令其不拘什么戏,只管将好的演来。于是女伶们纷纷扮了妆,将当日杭州西湖上所演的《红梅记》、《救风尘》并《怜香伴》等戏演了几出。曹家人都静静看着,小公子曹寅更是看得两眼出神。演罢了戏,曹玺又是赏饭,又是赏银,因笑道:“下官是关外粗人,这戏上不是很通。不过看了姑娘们的戏,果然舒畅开怀。听说这江南一带,不论富商巨贾、官宦门庭,都以置戏班附风雅为荣。看来,改日下官少不得也要照着姑娘们这样的办一个戏班子。到时候,还要请姑娘们来做教习啊!”嬛伶忙推辞道:“不敢不敢。我们演戏还行,做教习只怕就查了。这但凡能做教习的,都是几十年的老戏骨子。如今苏杭一带有的是名师,以大人的名位还怕请不来好师傅。”曹玺还未开口,曹寅在旁道:“我不要那些老不中用的师傅,我就要姐姐们当我家教习!”女伶们纷纷展露笑颜,嬛伶蹲下身来,道:“既然是小公子请我们当教习,我们就不敢推辞了。”曹寅竖起小指,撅嘴道:“拉钩!”嬛伶一笑,用自己的小指拉住了孩子稚嫩的指头。

    过了夏便是秋,展眼又是新春,江宁府各大戏班子开戏未久,城内外正热闹欢喜,忽然传来朝廷的的哀诏,当今顺治皇帝驾崩!一瞬间,莫说江宁府,举国上下都肃杀了:家家户户高挂白灯,男女老幼皆穿素服,各处勾栏瓦舍都是锣鼓沉寂,衣箱长掩,别说唱戏,就连平常人想哼唱两句小调都是不敢的。倾月班自然也得拴了戏船,停锣罢鼓,时间一久,众女伶只是练功排演,便有些无聊了。

    这日正值午后聊赖,倾月班的门环却被人敲响了。妖伶见嬿伶早上练功累了,正在休息,便自己去开门,见了开人,禁不住大叫一声,将满屋子的人都吓到了。娴伶忙出来喝道:“叫什么?大家午睡呢!”妖伶喊道:“快来看谁来了!”女伶们呼啦啦得都出房来,只见柳如是打着遮阳的伞站在院中,笑道:“怎么,还让我这么晒着吗?”嬛伶嫏伶忙奔过来拉了柳如是进屋,一面吩咐倒凉茶,一面关切问道:“姐姐怎么来了?是回来看看吗?先生可一起来了吗?”柳如是摇头道:“先生没有来。我自己想回来看看,顺便祭拜一下白门。”嬛伶点点头道:“好。”

    次日天一早,众女伶陪着柳如是来到栖霞山,杯酒素食祭奠了寇白门,柳如是对娴伶道:“你先带大家回去吧,我有几句话和她们姐两个说说。”众人去后,柳如是便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嬛伶嫏伶见她神情严肃,便问:“什么要紧的事吗?”柳如是点头道:“金圣叹被抓了。”“金先生!”嬛伶不由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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