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这辆车的行车记录仪路明非已经关掉了,免得暴露自己的行踪。两侧联排别墅的灯光从窗口流淌出来,影影绰绰地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眼睛极深。
绘梨衣怀里抱着那只玩偶兔子已经睡着了,正发出轻微的鼾声,想来这几天也真是累坏了。
“嗯。”苏晓樯说。
她现在安静得如同大理石雕塑的剪影,和刚才那个猛灌龙舌兰话里话外都在调侃路明非的小天女真是判若两人。
“索菲娅阿姨在医院吗?”路明非问。
“在家呢,妈妈什么都不懂,去了也只是伤心的哭,爸爸担心她急坏了身体,所以不许她去医院,现在是请的护工照顾。”苏晓樯说。
小区的保安都是很有眼力见儿的年轻人,每一户业主的座驾都记着,所以这台车通行无阻地就进了这寸土寸金的别墅小区。
路明非放慢了车速,灯光昏暗,活动社区的中央竖立着巨大的圣诞树,彩灯闪烁中绵软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下,每一片晶莹的晶体都在反射斑斓的光。
这种时候路上根本没有行人,车里安静得叫人有点不适应。
他把车停在路边,撑了巨大的伞到苏晓樯那一边开门,让小天女进了自己的伞里。
“你这车先借我开几天呗,我花钱租。”路明非没有要把钥匙还给苏晓樯的打算,苏晓樯攥着他的衣领子站起来,两条被藏在长风衣里的长腿还有点颤抖,显然虽说醒过来了但酒精的劲儿还没过,
高跟鞋踩在结了薄冰的鹅卵石路上就微微打滑,这姑娘踉跄了一步,路明非眼疾手快伸手把小天女拎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苏晓樯很顺手就揽过他的胳膊,把整条手臂都抱进怀里,路明非只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女孩的温软,脸上的异样却一闪而逝。
“你准备给多少钱当租金?”苏晓樯用全身都倚在路明非身上,仰着脸看身边这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的男人,“我这可是劳斯莱斯幻影,买的时候落地价就花了九百万呢,开这车你能冲进市政厅里都没人敢拦着你。”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嗯……不知道,我没数,十来万应该有吧。”路明非眨眨眼,麻衣姐离开的时候他还没醒,但确实留了不少现金给他们,应该也有个十来万。
“那可不够。”苏晓樯眯了眯眼睛,攥着路明非的衣领子站直了,发了会儿呆,忽然踉踉跄跄地跑开,冲着旁边垃圾箱就一顿猛吐。
吐过之后酒意也就散掉了,女孩翻了半天找到条手帕擦擦嘴角,靠着路明非,脸上露出那种小狐狸般狡猾的笑,“这样,我妈妈在葡萄牙也有事情要处理,过段时间还得出门半个月,你和你女朋友都来我家里住着,到时候车随你用。”
路明非不知道小天女心里有什么鬼点子,不过以前他、楚子航和苏晓樯三个人整天在外面疯跑的时候通常苏晓樯都是这群人里的点子王,想来就在那才那么一小会儿这姑娘的心思就已经百转千回了。
“我并非不愿意和以前的同学联系,在芝加哥的时候也不是不愿意来和你见面。”路明非叹了口气,“还记得我那个师姐带我离开的时候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吗,卡塞尔学院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高等院校,相比起来它更像是军事化管制的堡垒……我惹的麻烦很大很大,住在你家里只会给你带来大麻烦。”
“你把行车记录仪关了对吗,我都看到了。”苏晓樯说。
路明非惊愕地看着她,“哼哼,我的酒量遗传自我老爹,要是喝这么点就醉了哪敢在外面跟人应酬啊。”女孩把头发撩到肩后,哼哼着说,“明非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现在和我一起喝酒的男人一半想泡我另一半想泡我之后再打我家里那些产业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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